别人都说是她想虐待霍九渊不成,反被他泼了硫酸毁了容。

几年后,原配一子一女被逼退出集团,一个因为财务问题坐了牢,一个出车祸半身不遂。

半年前,原霍家家主霍震山公开发表声明,退出集团核心,霍家全部业务交给霍九渊打理。

消息一出,全城轰动,也就是说,霍九渊年纪二十四岁,便得到了霍家的整个财富帝国。

上流社会一直流传,原配子女出事,霍震山退位,都是霍九渊做的。

程鸢也不知道真假,但是霍震山最后公开露面的那次,确实看起来憔悴苍老的很多。

行事狠辣,赶尽杀绝。

冷血,无情,疯狗。

这就是霍九渊。

程鸢还听说,霍九渊手腕上的黑色佛串,是专程在某寺院求的,主持给开过光。

他坏事做的太多,想借此压一压身上的血气,求得佛祖原谅。

但程鸢不太信这个说法,霍九渊是会求佛祖原谅的人么?

恐怕佛祖要罚他,他能拉着佛祖一起下地狱。

程鸢想到这里,有些失神。

就在这瞬间,霍九渊忽然侧了侧脸,抬起漆黑的眼眸,很快地看了她一眼。

————

市大剧院外。

程鸢下了车,从陆离手中接过“爱慕”,说了声谢谢,然后问道:“你要跟着进去吗?”

陆离愣了一下,道:“老板说是让我在外面等,说不要影响夫人演出。”

“但是如果您需要我贴身保护的话,那我就跟您进去。”

程鸢赶紧摇摇头,“不用了。”

她只是以为霍九渊会让陆离一直盯着她,防止她逃跑。

程鸢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她抿抿唇自嘲,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要警醒。

她正准备走,陆离忽然道:“夫人,盛意小姐现在很安全,住在一个朋友家里,她的母亲也快从国外赶过来了,您不用担心。”

程鸢又不可避免地愣了下,她点点头,独身一人进了剧院后台。

后台各个房间里,排练的排练,化妆的化妆,好不热闹。

有同事看见程鸢,眼神里露出惊讶之色。

程鸢只是淡定地和每个人打招呼。

别人也没说什么,纷纷叫着“程鸢姐”,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这倒是让程鸢有点不习惯了,她本以为会有一些人八卦她没有结成婚的事。

团长正在和工作人员沟通,一抬头看见程鸢,只笑着道:“你可是压轴,好好表现。”

团长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程鸢根本没有结婚这回事,也没有消失了十好几天这回事。

程鸢这回是真纳闷了。

这时候,迎面跑过来两个穿旗袍的女子,一个是姚欢,一个是那天的娃娃脸伴娘。

两个人都是程鸢的同事,在民乐团。

姚欢是长笛,娃娃脸伴娘是二胡,叫姜卿。

两个人的反应倒是比其他人复杂多了,程鸢冲着她们浅浅的笑了一下。

本来以为她们至少会问点什么,没想到,姚欢只是不疼不痒地打了个招呼,“鸢鸢你来啦。”

程鸢有点茫然地“哦”了一声。

姜卿则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她拍了拍程鸢,道:“快去换衣服吧,之前你定好的演出服,我给你放化妆室了。”

程鸢点点头,对她笑了笑,就抱着“爱慕”走了。

到了化妆师,程鸢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演出服,是一件齐胸襦裙。

时间尚早,程鸢也不着急换,而是迫不及待地把“爱慕”放到桌子上,仔细地欣赏。

她一直挺纳闷这架古筝为什么不叫“繁星”,“天河”之类的,和“爱慕”有什么关系?

这一认真看,她才发现筝尾上的星辰之下,还绘有一轮小小的月亮。

列宿满天,不及胧月。

我爱慕你。

如小草依恋着土地,云朵依恋着天空,星星爱慕着月亮。

程鸢呆了一呆,手心有些许的出汗。

她忽然想到,霍九渊,他有没有研究过这背后的深意?

他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会吧。

手机屏幕亮了。

程鸢拿起来一看,是姜卿给她发的消息。

“鸢鸢,我刚才没有关心你勿怪,昨天团里紧急开会,说你今天照常参加演出,但是谁也不许问你额外的事情,事后会有人查监控,谁多嘴就从团里滚蛋。”

程鸢愣了一下,回:“没事。”

是霍九渊……特意警告了他们吗?

为什么,难道是怕她尴尬?

注:北齐刘昼《新论·兵术》:“是以列宿满天,不及胧月,形不一,光不同也。”

姐姐,要我抱你吗

演出很成功。

程鸢压轴出场,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