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将自己和姐姐的身份告知水颜时,对于她的平静反应,心里感到诧异。

照蒋涵盈所说,她们俩可是南国宰相之女,可水颜平静的表现,就好比是知道外面起风了,下雨了一般寻常,丝毫没有惊诧之感,这俩女子,可是当朝宰相之女,水颜既不怀疑也不惊讶的反应,真是大大超出了蒋涵盈的预料。

可她却不知道水颜是个没有记忆的人,她现在所知道的一切是在醒来后学到的,即便是她努力吸收任何知识和常识,却仍旧无法弥补记忆的空白。

比如:她对于宰相两个字就没有概念,甚至水颜在纳闷,觉得这蒋涵盈说自己父亲名字加上宰相二字很奇怪,还暗想:“这难道是他父亲做的营生活计?”

水颜见到蒋涵盈脸上惊讶的神情,感到奇怪,忙在蒋涵盈手上写道:“怎么了?”

蒋涵盈楞了下,遂忙摆手,而原本忐忑的心,却在水颜表现这超出常人的反应时,感到了踏实。

她将水颜的静默不语理解为不为名利所动的淡定,这样的人是该以君子之称的,而水颜一个女子竟能有这样的胸襟,蒋涵盈坚信,这一次,这个神秘且利害的女子一定能救出她们姐妹。

水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察觉有人过来,又在她手上写着:“若是我能出去,便一定救出你们,至于带信就免了,因为我根本就找不到你们的爹,所以我只能答应救你们出去?”

蒋涵盈那呆滞不动的双眼在知道了水颜的意思后,似乎亮堂了些,她紧紧握住水颜的手,放在心口,似乎有很多要说,可水颜只是听到那沙哑的啊啊声,有些刺耳,却分外的凄楚。

她蹙眉,忙捂住了蒋涵盈的嘴,只在她手心写着:“我若能出,你们便能!”

而另外一边的蒋梦若却是在忙着,她的样子好似知道妹妹和水颜说话一般,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她虽是双眼不能看见,可手里动作却是灵动,这在水颜第一次见到两姐妹时就领教了,此刻蒋梦若。

面对这样两个姐妹,就连水颜也心生敬佩之意,双眼失明,双耳失聪,加上无法说话,这样的残酷折磨,竟然没有办法打掉两姐妹渴望的自由的念头,从她醒来,等到她肯定的人很少,可这两姐妹却得到了,这也更坚定了她救出了两姐妹的决心。

就在水颜想发愣时,蒋梦若已经将胭脂水粉调好,开始给她上妆,水颜只觉得她冰冷而纤细的手略微有些粗糙,可却异常灵巧,而且两姐妹配合得天衣无缝。

蒋涵盈为水颜绞面,动作娴熟,畅如流水,虽是第一次绞面的水颜却也仅仅是感到了一点点痛,接着便是姐姐蒋梦若为其上妆,傅粉、描眉、搽胭脂其中竟然没有一点出错的时候,更叫水颜惊讶的时,那妹妹蒋涵盈虽是看不见竟用一片红色的锦鲤鱼鳞绞出了五瓣梅的花钿,贴在了水颜光洁的额头上。

当水颜惊叹于两姐妹的超人技艺时,整个妆面便已经完成,而当她穿上一身华美的锦袍时,看到铜镜中的自己,她竟有目瞪口呆的感觉。

关于美丑的问题,她似乎是没有概念的,而且也从来没有去关注过这个问题,可当看到镜子里那经过打扮一番的自己,确实和平时不一样了,就好似被光芒笼罩,竟然会有耀眼的感觉。

不过可惜,此刻这两姐妹是看不到的,妹妹蒋涵盈只在她手心写道:“这个梅花妆你喜欢吗?”

水颜写道:“画得很好,只是你觉得把我画漂亮,这样妥当?”

蒋涵盈摇头,在她手心写着:“不妥当,只是我们若是给你打扮不好,那不用你救,虎三娘就会将我们弄走,离开这里,去的地方更恐怖”

“哪里?”

“库伦。”

这个名字让水颜心里一动,在她昏迷的时候,那个被泥鳅称作是九爷的人就说过把无颜之人送到库伦这个地方去,她遂又问:“库伦是个什么地方?”

蒋涵盈正要回答,蒋梦若却忽地扯了她的衣袖,两姐妹立即低头站在一边,水颜知道定是这两姐妹觉察到有人朝这边来。

她转身佯装照镜子,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棂照射了进来,铜镜反光,让她不由得眯了眼。

忽地脑中闪现一个场景,好似她曾经也这样坐在铜镜前,然后安静地让另外的人给自己梳妆

铜镜中那描过的眉,晕开的胭脂,点上的口脂,让她觉得很熟悉却又矛盾的觉得陌生,脑中灵光一闪,她看到了四周都是一片绯红华丽的红色

就在水颜脑子里开始混乱时,那泥鳅来了,只听见他在门口干咳了几声“咳咳咳”“我是现在就跟你走?”水颜头都没有回的问道。

“出来吧,先带你去抽签!”泥鳅尽量不去看屋里那婀娜的身姿,以免自己控制不了言行。

水颜很清楚这泥鳅要带自己去哪里,也知道这是要将她当作东西去论价钱了,可她却丝毫不觉得害怕,甚至她站起来时,蒋梦若也忍不住拉了下她的手,她能感受到蒋梦若身体在发颤,而她仅仅是轻捏了握了下她的手便径直走了。

前面将要面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