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白光将本就明亮的房间照得如同白昼,怀夏浸在白光之中,额头上落下一只手,刻在他记忆深处的触感与温度被唤醒,也将怀夏的意识唤醒。

他掀开了一点眼皮,又很快闭了回去,那一眼让他窥见到一片白光。

奇怪的是,他的瞳孔没有感觉到刺痛,他还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世界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模糊起来,唯一清晰是的,手的主人有一头银白的长发。有几缕发丝从他手腕滑过时,仿佛是被冰块碰了一下,冷得让他打起了哆嗦。

“先生,是您吗?”怀夏在梦中喊出了许久未曾喊过的称呼。

他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人比自己年长许多,他擅作主张地用“先生”来称呼对方,对方没有更正他的称呼,似乎是默许了。

“先生……”

银发少年跪坐在怀夏身边,眼也不眨地注视着得到缓解的人类。

房间内的白光消失,少年成了这个房间最明亮的存在,他的周身被圣光覆盖,坚硬的鳞片褪去,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比钻石还要璀璨的光芒,成了他最坚固的铠甲,将未着寸缕的他保护起来。神秘的紫色双瞳里流淌的不是对弱小人类的悲悯,而是连他都无法理解的心疼与困惑,还有一丝未曾察觉的愤怒。

放在怀夏额头上的爪子变成了人类的手,兰洛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此刻的模样,出口时,声音要比原来成熟,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润: “先生是谁?他可以救你吗?”

怀夏听不到兰洛的声音,也无法替兰洛解惑,他陷入了一场梦里,只不停呼唤那个称呼。

怀夏的反应不像是被梦魇困住,更像是做了一场美梦,眉头没有皱起,表情是放松的,就算闭着眼睛,兰洛也能感觉得出怀夏的喜悦,坚信那双眼睛如果睁开,一定是带着笑意的。

——怀夏很在意这位先生。

不用询问,兰洛就确定了这个事实,他没来由地生出了许多焦躁,还生出了‘将那位先生撕碎’的可怕想法。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怀夏会生气的。

不能捂住怀夏的嘴巴,让怀夏闭嘴,只能自己离开房间,让那扰他心神的声音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