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槿忙道:“二夫人客气了,只是用手艺赚个温饱罢了。不知夫人是有什么事?我要是能帮一定帮。”

浅梅道:“我们夫人是北方人,素来喜好面食,最近她更是害喜,虽然有房厨子在,一般吃食她也吃的下去,可其实她心里呀,就念着家乡那一口面,吃起东西来就觉得不够爽利。”

“昨日房厨子去我们院领赏,夫人晓得了从从喜欢来找你家娃娃玩儿的事儿,便向他问了问你,这才晓得原来余老板店里的面条很有北边的味道,便叫我来寻你,想让你今晚给她做份宵夜。要干拌的宽面条,配只加盐的面汤,你看行不行?”

“这自然没问题。”余冬槿点头,与她问好了时间,“到时是你来取,还是我送过去?”

浅梅想也没想,道:“到时也比较晚了,你还是送到我们院门口吧,敲门我便来取。”

余冬槿点头,“行。”

浅梅姑娘又和余冬槿说了他们院该怎么走,交代完便离开了。

遥云却有点不太高兴。

他没怎么表现,但余冬槿却看得出,他用胳膊肘戳戳他硬邦邦的手臂,问:“干嘛呢?”

遥云:“那时都亥时过半了,那般晚。”他考虑着:“还是我来做我去送,你带无病早点睡。”

余冬槿好笑,“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放心,到时我们一起不就行了,反正有你在,无病也冷不着。”

遥云点头,“也好。”

厨房这边是有专门睡在厨房里的下仆的,他们便不用找人拿钥匙。

晚上俩人敲开了门,揉面做了一道地道的北方口味的干拌宽面条,按浅梅说的弄了碗面汤,拿餐具装了,放到专门放菜的手提盒子里,提着一起去了二夫人院前敲响了院门。

很快,小院的院门便被人打开了,开门的却不是浅梅,而是白日里才与余冬槿有过一面之缘的秦妈妈。

她提着灯,看见遥云,明显也吓了一跳。

惊扰了灯笼,灯笼中的火光摇曳,叫人影晃动。

余冬槿连忙开口:“秦妈妈好,我来给夫人送宵夜。”

秦妈妈这才看见遥云手上提着的食盒,松了口气,将门打开,“是你啊,送进来吧,姑娘就等着这一口呢。”

看来这妈妈是二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不然不会喊人姑娘。

余冬槿本来以为只需把饭盒交给她就行,没想到还要进去。

他抬眼瞧了眼遥云,见他点头,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才跨过门槛进去了。

一进去,院里居然灯火通明。

正屋前头,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带着个少年正站在一旁。

看着应该是带徒弟进府的大夫。

二夫人是怎么了吗?

余冬槿往大夫那儿看了一眼,然后跟着秦妈妈一起进了屋里,遥云被要求在外面等,没有和他一起进去。

进去之后,到了小厅,他跟着秦妈妈又候了片刻。

直到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打头,后天一个装华贵脸色苍白,走起路来有些跛脚的年轻人出来。

他往秦妈妈和余冬槿这边瞟了一眼,似乎有些疑惑。

那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便弯着腰开了口,小声和他说了两句。

余冬槿没听清,只听清了后头这年轻人与秦妈妈说的话,他道:“好好照顾你们主子。”

声音有些沙哑,气息不太足,像是位久病之人。

秦妈妈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应声:“是。”

余冬槿学着人,提着食盒弯着腰,毕恭毕敬的,没有抬头。

这位年轻人,想必就是二爷二皇子了,余冬槿想。

待人走出了屋子,秦妈妈说了声:“进去吧。”他才抬步继续往前。

他这下子才敢抬头打量四周,屋里没点熏香,但处处精致,二爷一行人才来没几天,一旁的多宝阁上却已经摆满了琳琅珍宝。

一位已经卸了梳妆,披着外裳的女人扶着脑袋,正在浅梅的服侍下坐在圆桌旁昏昏欲睡。

她生的不算美,但很绰约,那眉眼之间还带着几分英气,就是脸色同样不好,嘴唇也有些发白。

瞧着像是被肚子里的娃娃折腾的够呛。

浅梅看见秦妈妈,明显的松了口气,忙对自家夫人道:“夫人,秦妈妈来啦。”

二夫人这才睁开眼睛,一双明亮的杏眼越过秦妈妈,看向了余冬槿。

余冬槿眨眨眼,凑巧和她对视上了。

二夫人对他轻轻一笑,开口:“这位就是余郎君是吧?”

余冬槿点头,“是。”

二夫人叹气,“真是麻烦你了。”

余冬槿忙道:“没有,分内的事。”

二夫人看着秦妈妈接过余冬槿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打开后,里面的面和汤,摇头说:“这可不是你分内的事,你是被二爷叫人专门请来做菜的厨子,是我嘴巴馋,非要麻烦你,大晚上的还得让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