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很尴尬,一丝不挂的那个人像树袋熊抱树枝一样缠着他,但他只要一动,那个人就会将他往怀里按得更紧。

“……”

江倚年彻底无语。

这算什么?

耍流氓?性骚扰?

趁火打劫?

官逼民反?

不管是哪种情况,江倚年可以肯定,秦乐游的男德可以说是完全不过关。

“师尊,再睡一会……”感受到怀里人的动作,秦乐游迷迷糊糊睁开眼。

半睡半醒之间,他感受到自己怀里躺着的人是师尊,就凑过去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头往下蹭,发出了舒服的鼻音。

“不要动了。”秦乐游闭着眼说。

秦乐游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并不感到惊慌,这种梦,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甚至有时候他会感到庆幸。

他脑袋里都是这个人,但现实里抱不到碰不到,还好在梦境里可以亲近一下。

综上所述,没有睡醒、再加上以为自己在做梦的秦乐游是非常缠人的。

“……秦乐游,你醒醒。”

江倚年拳头梆硬,即将磨刀霍霍向白狼。

随着他伸出的拳头,被褥摩擦的声音响起。

秦乐游浑然不觉,他反倒捉住那只手,把头埋在江倚年的脖颈间,换了一个能够压住对方的姿势。

他在江倚年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含含糊糊撒娇道:“今天的师尊好好闻,好暖和……”声音哑哑的,又很黏糊。

秦乐游深知梦里的师尊一般不会回应,但是他并不在意,于是他轻车熟路地伸出手,用自己的身体贴上对方的,使得他们拥抱得更加紧密。

两个男人在床上保持这个姿势是非常糟糕的,特别是其中一个还没有穿衣服。

江倚年被他弄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他彻底被折服了,他现在比起尴尬,更加怀疑秦乐游遭人夺舍。

他徒弟的胆子,有这么大吗?

他不知道秦乐游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于是他扭过头。

深呼吸。

对着秦乐游的那张脸,狠狠地、用力地、坚定地掐了下去。

力道之重令人咂舌。

“给我醒来!”他咬牙切齿。

这一次秦乐游瞬间就清醒,因为梦中的师尊是不会掐他的,也不会恶狠狠地警告他。

这个师尊,好像是真的。

“师尊。”

秦乐游坐起身,非常之楚楚可怜地保持距离。

他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印,甚至有点儿肿,眉眼耷拉下来,看起来很无辜。

江倚年心中啧了一声,装,继续装。

秦乐游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这样陡然起身,被褥就轻飘飘地往下掉。

江倚年再也受不了任何劲爆的场面,于是他手疾眼快地替秦乐游扯上被褥,坚定拒绝任何杀必死场景。

然而秦乐游才刚刚注意到自己一丝不挂,瞬间满脸羞红,躲在被褥里捂住脸。

“呜呜……师尊……”他完蛋了,他彻底完了,秦乐游心想。

见他这个样,江倚年简直脑袋快爆炸,你脸红什么啊!我还没脸红呢!

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律就是这样子,在一个很尴尬的场面里,只要有人比你更加尴尬,你的尴尬就会瓦解。

“把衣服穿上。”江倚年维持着神色淡定。

片刻后,两人穿着整齐,坐在桌前对视。

“师尊,对不起。”秦乐游依旧红着脸,老老实实道歉。

“先解释一下妖化是怎么回事。”江倚年选择跳过话题,拒绝提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只有聊正事才能化解尴尬,重获新生。

当初在绿萝谷时,他们二人可以说是完全分头行动,中间有许多细节都不太清楚。

秦乐游咬咬下唇,决定从头开始说,“弟子当时想去魔界缝隙找您,半路被司邈阻拦,于是我们就打了起来,司邈……极有可能遁入魔道,弟子在他身上察觉到了魔族的气息。”

江倚年冷哼,他当然知道司邈不是好人,人字有二笔,司邈就是这个二笔。

“他的道心不正。”

秦乐游见他提起司邈时的表情,又想起司邈当时说过的话,于是试探问道:“师尊不喜欢司邈?”

江倚年露出一种吃饭时吃到苍蝇的表情。

秦乐游顿时了然。

当时的那些话果然是为了激怒他而在故意胡言乱语。

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为什么?”

其实借口可以有很多,江倚年可以从合理的解释与不合理的解释中选出一个用来作答,比如直接点评司邈为人不行、人品有问题。或者通过玄学角度表示他们八字不合,但这些话估计都难以搪塞秦乐游,于是江倚年一句话脱口而出。

“他长得有点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