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云落,你告诉我,全联邦还有谁能强得过那个人?”颜言的声音怒极后开始颤抖,指向山洞另一侧的“那个人”,喊道,“云上将吗,还是云老将军啊!?”

云落低头,沉默,在心里同他曾爱慕的对象做一个体面的告别。

一旦被一个alpha标记过,对beta而言就再没有回头的路可走。无论之后选择孤独终老亦或是像颜言所说的那样找一个几乎不存在的、比弥隅更强的alpha相爱、共度余生,他都不可能再与他面前的人再有任何瓜葛。

和一个alpha在一起,他将成为什么样的角色,云落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去想。

任何关系中的弱势一方,都被云峰视作眼中钉。全联邦至高无上的云家应该所向披靡,不论任何领域都该如此。他不该成为一个beta,更不该冠着“云”这个姓氏,成为其他alpha的beta。

云落从没见过颜言发这样大的脾气。三个人里颜言一直是最温和的那一个,像一根柔软的绳子系在他和陆安歌的手上,在多少次少年冲动的时候轻轻扯上那么一下,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而此时最温和的那一个也终于发火了,愤怒到胸膛剧烈起伏,久久无法平息。

云落低着头处理后颈的伤口,不敢抬一下眼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没关系。”

颜言一愣,如被天雷劈中般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云落将沾满血污的纱布随手丢到一边,深呼吸后缓缓开了口:“他发现我是beta的那天,就已经”

临时标记过我了。

云落的声音在这一句话最关键的部分戛然而止。果然,即便是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他依旧无法当着颜言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好在颜言听懂了。

“傻子!”颜言大骂出声,却除了“傻”之外,再说不出其他。

云落心甘情愿给弥隅咬,其中至少有八成是为了他。他猜得出,却不敢去向云落求证。

他的声音落下去,伴着一滴无声的泪:“你真的”好傻。

“人会说傻话、做傻事,是因为有在乎的人。所以才应该是我,而不是你。”云落内心泛起苦涩,站起身低头看着颜言的头顶,“我是傻子,你也是。”

颜言的头埋得更深、哭得更凶。哭声撞在石壁上成了利剑,又一把一把折返回来,插在云落的心上。

“你别哭啊颜言,”心口痛得云落声音也哽咽,“你哭得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待在oga这里无能为力,去alpha那边又自身难保。云落纠结再三,在洞口席地坐了下来。

不知道这天幕设置的是哪里的夜色,月明星稀的,云落在s区没见过。计时器上的数字依旧在跳动,被清朗月光照出一圈朦胧银边。

46:08:01。

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浓度在这段时间里渐渐减弱了,oga的啜泣声似乎也终于平复下来。

云落不知道这样的宁静能持续多久,他的神经化成一根紧绷的弦,一刻也不敢懈怠。

如此战战兢兢地过了近十个小时。距离入夜即将满半天时间,洞外的天色依旧一片漆黑,没有一点要亮的迹象。

一日极昼一日极夜,不知道操控者又要借这个设置谋划什么。

何必在他的身上耗费这样大的工夫,他突然觉得凄凉又好笑。

身后有人的脚步声在响。他迅速背过身去,看到alpha所在的那一侧的黑暗里,渐渐走出一个人影。

弥隅好了?又或者是云落疑惑着,眯着眼睛望过去。弥隅缓缓走出来,对上他的目光。云落在看清他已然深红的眼眸时心下一惊——更严重了!

【作者有话说】

弥隅日记:云少校晋升考核的第二天,遇上了莫名其妙的易感期。但是亲到了lp,大概算因祸得福。

“咬肩膀可以缓解吗?”

可这怎么会!alpha的易感期不是可以通过暂时标记得到缓解的吗?难道是因为他的beta身份,所以抑制效果根本寥寥无几?

来不及等他反应,alpha的信息素再次爆炸式地在空气里铺开,比刚刚更加浓郁。

他闻不到一丝玫瑰杏的味道,但从弥隅的情况来看,另一边的信息素恐怕也一样已经泛滥成灾。

如果让弥隅靠近颜言,那就糟了。

云落冲过去,在弥隅继续移动前拦住了他:“你不能过去!”

弥隅变了色的眼睛像一双彻头彻尾的兽瞳,在看到云落的那一瞬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情绪。他一言不发,扯着云落的胳膊,再次把人反按在墙上。

云落咬伤未愈的腺体再次暴露,腕子被握进滚烫的掌心,双手攥成拳抵着石壁。

如果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暂时标记一次,而每次标记过不多久就会比前一次的症状更加严重的话,他们恐怕根本无法再坚持三十几个小时。

弥隅最终会化为一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