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身形顿了顿,却没出声应答。刚刚明明已经走出了训练场,突地就想起中午去餐厅路上听到的那些话。

然后就走了回头路。

起源于短短一瞬间的共情。云落不无讽刺地笑笑,在s区做一个被孤立者,多新鲜的事。

一个被普通alpha孤立的异区alpha,一个被云家alpha孤立的同姓beta,更新鲜。

想想千万分之一和百年一遇都能撞上,也就觉得不稀奇了。

他此时站在训练舱边,抱臂端着一张冷脸:“防止你三次受伤,我送你到宿舍楼下。”

弥隅没拒绝:“然后呢?”

云落已经转身往外走了:“互不干涉。”

他跳下训练舱,拖着一条伤腿要用不用地往门口蹭去。

连他自己都意识得到,刚刚那一声“老荒”喊得有多大声,可云落却全然听不见似的,只字不提。

果然够古板,自己最恐惧的东西几乎已经摊开在他的面前了,也不知道稍稍动用一下他的权利,变成把柄握在手里。

总是在恪守一些根本无所谓的教条,还非要美其名曰,这是规矩。

这样的人,自行设置的上下限之间,将是一块很有趣的区域。

弥隅望着与他保持两个人的距离走在前面的人,军装贴身,整理得一丝不苟,连一个褶都不见。

肩宽、腰窄、臀翘、腿长。

完美的身材、古板的思维。

上帝都是捡零件造人吗,不论是云落,还是莫名其妙在f区分化成了alpha的自己,人生都既不可思议,又多少有了那么点随意。

【作者有话说】

弥隅你到底在看什么

在乎

云落没想到弥隅这么干脆地同意了他提出的“互不干涉”的要求。往后的两三天里,不仅没再来找过茬,还一反常态地走出了寝室,一消失就是一天,不知道做了什么去。

这一日云落从训练室回了宿舍,破天荒地,室内一片漆黑,弥隅竟还没回来。

云落不以为意。军区虽大,却戒备森严,弥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溜得出去,他留在管辖范围内,想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冲过凉躺上了床,云落睁眼望上天花板,又坚持给陆安歌发了一条讯息,依旧没得到回应。他闭上了眼。

自行加训总是体力消耗最大的时候,不多会,云落困意上涌,落入梦里。

他的睡眠一向来得浅,近来又因为陆安歌的安危心神不宁,稍有点动静都能引起十分的警觉。

半梦半醒间,一侧的被褥受力陷下一块,而后盖在身上的薄被被掀起了一角。

云落猛地睁开眼,抬起胳膊予以身后一记肘击——焚香味入侵的速度过快,他一瞬辨别出身后之人的身份,没有停手的打算。

上次还被他轻松掀翻在地的人,此时竟张开五指抵住了他的攻击,将他的手肘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掌心里。

须得承认,弥隅是聪明的,十分聪明。

他的聪明可怕在,哪怕实战经验再过匮乏,只要经历过一次——哪怕只是一次而已,都将成为他强大起来的铺路石。比如此时。

大抵是上次尝到的甜头让他猜到云落之所以会落于下风,多半是受到了他的信息素的影响。于是此时如法炮制,缓缓释放出更浓郁的焚香味,试图以行动验证他的猜测。

云落的战斗力好像果真受到了些影响。饶是如此,为了将他的双手按在身侧,还是费了弥隅好一番功夫。

云落郁结,原以为这两日的相安无事是彼此在无声的默契中签下的君子协议,谁能想到是他又高估了眼前之人骨子里的恶劣。

他抬膝,企图顶上弥隅的小腹,将人击退:“又犯什么病!”

他在心里暗中质疑,或许弥隅近日消失的时间里是去偷偷进行了加练,不然进步怎么会这样快。

云落眼睁睁看着这一记蓄了足有八分力的猛踢被弥隅侧身躲过,而后对方屈腿压上他的膝盖,他一下变得动弹不得。

两人之间的对抗渐渐弱了,弥隅却一声不吭。

室内一片漆黑,云落抬眼去看压下来的人影,却除了能感受到似乎有人在盯着他看之外,其他什么也捕捉不到。

弥隅似乎在等他先做出什么反应。

alpha有出色的夜视能力,可他没有。经年累月、不知疲倦训练的成果,也不过只能支撑他在此时勉强看到眼前人动作的轮廓。

这样的沉默在模糊的视野里蔓延,丛生出莫名的恐惧。弥隅的身影带着细密的针脚,稍微一晃,就要刺破内心胀满的气球,放任那些恐惧如溪一样流泻出来。

云落不肯坐以待毙,双手又用力挣了几次。

他腕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触上弥隅的掌心。而后他压低了声音,话语间的怒意快要压抑不住:

“这又是为了离开军队想出来的什么新手段?和你说过别白费力气,除了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