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此事,”江行之眼里流露出笑意,“咱们走吧。”

两人才出门口,就瞧见不远处站着身着墨狐氅衣,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猫儿的裴季泽。

谢柔嘉没想到儿茶竟然在他怀里。

裴季泽冷冷望着他二人,眼里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江行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谢柔嘉像是没有看到裴季泽一般,与他入了同一辆马车。

一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裴季泽才收回视线,抱着儿茶入了马车。

万寿节乃是天子寿辰。

文武百官以及王宫大臣们入宫向天子朝贺。

朝贺结束后,在麟德殿举办宴会。

谢柔嘉与江行之一同入内时,几乎所有的王公大臣们都朝他二人投来眸光。

这段时日,长安城内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安乐公主与岳阳侯如何交好,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

眼下她竟公然与岳阳侯出现在万寿节,简直是没有将驸马放在眼里。

众人不时拿眸光打量着早已端坐在席间的裴季泽,只见清冷疏离的男人面色淡然,瞧不出半点异常来。

这时帝后与嫔妃们入内,殿中的人来不及多想,忙起身见礼。

晌午宴会结束后,宫苑内举行马球比赛为天子贺寿。

往年开场比赛都是东宫储君领着一支球队,其他王宫子弟领着一支球队,今年也不例外。

东宫带领的队伍里包含了裴季泽在内,哪怕是如今裴季泽名义上是天子近臣,今年仍在太子的球队中。

观赏台上。

谢柔嘉百无聊赖地望着场内如火如荼的比赛。

坐在一旁的江行之见她虽看似漫不经心,可每一回眸光都落在裴季泽身上。

尤其是当马背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每一回进球,她整个人很明显地放松下来。

江行之轻轻地摩挲着大拇指的黑玉扳指,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第一场比赛,谢珩率领的队伍自然毫无悬念地赢了。

裴季泽等人正要退场,江行之突然向天子道:“听闻驸马球技十分了得,微臣想要与之相较一二,不知圣人意下如何?”

谢翊闻言,看向裴季泽,“裴卿意下如何?”

额头上沁出汗水的裴季泽敛衽道:“恭敬不如从命。”

这一回,两人各自组建了一支队伍,随着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一开始还只是正常的比赛,可打着打着,好似成了裴季泽与江行之两人的赛场。

观赏台上的人望着场内好像是在战场上厮杀的二人,任谁都看出二人有些不对。

这哪里是什么比赛,这是岳阳侯与驸马为着安乐公主吃醋来了。

这还真是正宫还没怎么着,当外室的倒先恼起来了。

一时之间,各个瞪大眼睛,生怕错过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赛场上。

裴季泽冷眼望着酷似卫九的男子,“你把阿暖藏哪儿了?”

“我杀了她,”江行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对了,她说她要嫁我为妻。裴季泽,原来她那样喜欢卫昭。”

话音刚落,眉目若雪的男人伸手一挥,球杖擦着江行之的脸颊而过。

江行之却挡也未珰,从马背上跌落,重重栽倒在地,嘴角微微上扬。

观赏席上顿时一片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端方自持的男人竟然动手打人!

众目睽睽之下,谢柔嘉疾步走到球场,把江行之扶起来,见他眼角处起了一抹淤青,一脸担忧,“疼不疼?”

江行之余光瞥了一眼面色极其难看的裴季泽,柔声道:“殿下别担心,并无大碍。”又极有风度地对裴季泽道:“驸马球技精湛,是我输了。”

裴季泽未言语,眸光落在谢柔嘉身上。

对方只是冷冷瞥他一眼,扶着江行之离去。

这时天上洋洋洒洒落下雪花,仍旧坐在马背上的裴季泽望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他人没想到安乐公主竟然公然与岳阳侯如此,一时之间,看待裴季泽的眸光有些一位意味深长。

看来,安乐公主对江行之倒真是情深意重。

坐在观赏台上的江贵妃面色极为难看,对身边的苍兰低声吩咐,“叫他明日来见我!”

是夜。

公主府。

江行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替自己上药的女子。

人前一向倨傲的高贵公主踞坐在他面前,鸦羽似的眼睫轻颤,如临大敌似的,显然是头一回这样服侍人。

江行之眼底浮现出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意,一把捉住她的手,道:“殿下这是在心疼我吗?”

她抬起眼睫望着他,“这话怎么说?”

江行之不答,眸光落在她嫣红饱满的唇瓣上,低下头想要吻她。

她偏过脸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