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莱里娅都快要崩溃了。

偏偏雷纳德还一脸深情地看着他,痴情道:“瓦莱里娅,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赢回你……”

他突然看向了那镜头的方向,道:“我保证,我每天都可以让你站在镜头前,我会非常努力,让我们更经常的曝光,让你每天都会有热搜,我真的可以……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句话,只需要一句话!我该怎么做,我要做什么?噢,瓦莱里娅,我愿意为你去死……”

瓦莱里娅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这句话她其实听过。

而且,她也相信,雷纳德可以为了她去死。

在他爱她的时候。

她也相信,这个男人,这会儿真的爱她爱得要死。

只是这种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然后他就会打得她死去活来。

直到他再次爱她爱得要死。

往日的她,就是在这种循环之中度过的。

她想要离开他,却沉湎于那令人窒息的爱中,无法自拔,无法解脱。

而现在,这段时间过去之后,她发现,这个人或许就是一个神经病。

又或者,这就是俄罗斯这个战斗民族的特色。

他们勇敢却又鲁莽,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你想要赢回我?好啊!”瓦莱里娅道,“只要你能赢过……”

瓦莱里娅转身,看到了舞台上的谷小白,伸手一指:“只要你能赢过小白。”

“赢过……他?”那一刻,就算是沉湎于对瓦莱里娅的爱意里无法自拔,恨不得为她奋不顾身的雷纳德,眼球都在震颤。

你让我赢过他?

是不是太丧心病狂了?

瓦莱里娅,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雷纳德冷静了几秒钟。

他如梦初醒一般,从之前的狂热之中抽身出来,茫然地回顾左右。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他的身边,是狂热的人群,欢呼着,呐喊着,为了那听不懂的歌曲,为了那舞台上的身影而疯狂。

这种欢呼和狂热,他也曾经体验过。

在他初出茅庐时,在自己的第一场演唱会上,观众们也曾经如此的狂热。

但那已经是格外久远的过去了。

但几秒钟之后,那种冷静的感觉褪去,难言的狂热和冲动,又淹没了他。

“看啊,这就是我爱的女人,如此的热情,如此的疯狂!”雷纳德一把抓住了瓦莱里娅的手腕,对附近的人大喊,然后又看向了瓦莱里娅,问道:“哪方面赢过他?怎么算赢过他?”

“呃……随便,随便你用任何方法,你只要赢了小白!”瓦莱里娅一秒钟也不想多呆了。

妈蛋,之前为啥没发现这个家伙到底有多神经病?我到底眼瞎到什么地步?

“我会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的!瓦莱里娅,我会完成你的考验!”雷纳德嗷嗷叫着,就想要冲向舞台,被舞台下的几个工作人员拦住了。

“拖走!”旁边,又站出来几个俄罗斯警察,毫不留情地把雷纳德拖离了舞台,丢到了一边。

雷纳德还想再回来,但看着几个虎视眈眈的警察,又怂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然后他又大声呐喊道:“瓦莱里娅,我的爱,我会带着胜利回来的!你一定要等着我。”

瓦莱里娅已经趁机赶快钻到了人群里不见了。

在摄像机前露脸已经露过了,现在还是先风紧扯呼。

雷纳德大声呼喊着,没有接到回应,他从红场走出来,有些垂头丧气地向前走。

“我要赢,我要赢过谷小白,我要……”

“可是我要怎么赢,怎么才能赢过谷小白啊……”

“任何方面……任何方法……随便什么……我要赢过谷小白!”

理智上,雷纳德觉得自己,唯一能赢过谷小白的,大概就是年龄了。

可大部分时候,雷纳德和理智完全不沾边。

他的情绪忽而狂躁,忽而阴郁。

他忽而坚定,忽而脆弱。

以相貌俊美,唱腔高亢而著称的“冰原海妖”雷纳德,在上次校歌赛上输了之后,突然之间发现自己陷入了某种莫名的困境之中。

他走在哪里,似乎都有人嘲笑他。

同行嘲笑他,他的粉丝嘲笑他,路人嘲笑他,似乎他什么都不行。

他想要证明自己,却又什么都证明不了。

这个时候,唯一能让他有掌控感的,似乎就是把失去的东西找回来。

而他唯一可能找回来的东西,恐怕就是瓦莱里娅了……

所以他必须紧紧握住,不能放手。

可现在,他似乎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抓不住了。

这就是雷纳德此时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