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酌上来了,手里多了张薄薄的卡片。

他把那张卡塞给季眠,报了个数字,说了句“收着吧”。

季眠惊呆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数额是段酌全部的存款。

季眠不知道,自从段酌爱上他的那天起,就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给他。只要季眠愿意要。

见他呆呆的不吭声,段酌道:“收着,你哥还有钱。”

然而季眠对他兜里有几块钱比段酌自己都清楚。

季眠:“……”

原来他哥也会撒谎啊。

他把卡塞回段酌的长裤口袋里,在后者刚皱起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踮起脚尖,扬起脸堵住了对方的嘴。

这招对付段酌,总是有奇效。

段酌愣了下,果然下意识地环住季眠的腰,俯身,张开唇与他纠缠。

两分钟后,他艰难地将人推开,气息不稳,但理智尚存。

他佯装冷脸:“你……”

刚要说什么,大腿被季眠用膝盖轻轻蹭了下。

“哥,”季眠仰着头看他,眸光干净明亮,说的话却与他天真的神情大相径庭:“我想做。”

“……”

两人就工资卡的问题达成共识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他们谁也没能说服谁,索性放弃讨论这个问题了。

异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季眠才上班两个月,段酌就受不了思念的难捱,大老远坐车来看他。

他店里虽然也有活,但比季眠的时间相对自由许多。

前两天熬时间赶一赶,后几天就能松快些。

有时候放长假,则是季眠回去,有来有往。

可总归不能天天跑在路上。

其实还有别的方式能够解决问题,比如视频电话。

但是他们还是不习惯像普通情侣那样打视频电话。还是别扭,每次在那小小的屏幕里对上彼此的视线,两人就不自然地移开眼,看天看地,唯独不看对方。

段酌绝不是什么坦率的家伙,平常也极少跟季眠说情话,想从他嘴里听见一句情话,简直难如登天。

季眠同样容易害羞。

是以,他们恋爱两年多,很少会主动开口说诸如“喜欢你”或是“我爱你”这类的话,明明彼此都很爱听。

周末晚上,季眠的大部分晚上都是跟段酌打电话度过的。

偶尔打着打着,段酌那边就会突然没了声音,随后季眠也安静下来。

过一会儿,他问:“怎么了哥?”

“烟瘾犯了。”段酌在电话里答。

季眠就知道他在想他,然后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吻段酌一下。

事实上,段酌从二十八岁开始,季眠在床上推开他的亲吻说“不喜欢烟味”的那天起,就再没抽过烟了。

可他一辈子都在戒烟,季眠是他一辈子的戒烟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