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被放进后备箱,徐怀砚坐在副驾驶两手扒着窗户往外看,目之所及不远处就是他刚刚离开的地方。

谢疏刚刚的意思,如果他不给出合适的拒绝他的理由,就会像以前一样一直照顾他,是这样没错吧?

可是真的有人会好到这样,就算对方那样拒绝,也坚持对他好?

兰乐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戳了某个一脸忧郁的人一下:“干嘛?才一个晚上不见,你就自闭了?”

徐怀砚长长叹了口气:“你个小屁孩子懂个屁,算了,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不到三十分钟的车程,到了下车时徐怀砚还清醒得不行,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刚刚谢疏跟他说话的样子,养了一路神愣是一点睡意都没酝酿出来。

开门的是兰钦,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徐怀砚时立刻出笑容:“砚哥,你来啦,房间我刚刚已经让阿姨收拾好了,欢迎入住。”

兰乐照着他脑袋就是一下:“这到底是谁家啊,小兔崽子。”

“哥的家当然就是我的。”兰钦主动上前接过帮徐怀砚推轮椅的工作:“我来吧,砚哥不是还有东西在车上没搬下来吗?哥你去帮砚哥拿一下。”

轻松的活儿被人抢了,贡献出房子还要被亲弟弟安排去打杂,兰乐切了声,冲他翻白眼:“看这胳膊肘往外拐得,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你亲哥。”

“砚哥不是。”兰钦小声反驳:“砚哥不是我亲哥,你才是。”

“我是你亲哥你就这样对我啊。”

兰乐皱着鼻子咕咕哝哝走了,徐怀砚让兰钦把他推到房间,小心翼翼站起来扑到床上瘫好,中途兰钦想上手扶他,被他挥手拒绝了:“我脚没什么大问题,伤口也在恢复,自己走点路没问题。”

“那砚哥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拿点吃的或者喝的?”

徐怀砚脸埋在枕头上摇头:“弟弟,我长途跋涉过来有点累,先歇会儿,晚上找你玩儿啊。”

兰钦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兰乐拖着行李箱进来就看见兰钦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摆弄手机:“小徐人呢?”

兰钦往后指指房间:“在休息,砚哥说他长途跋涉,有点累。”

“长途跋涉个鬼啊,刚刚在路上那么久也没见他睡过去。”兰乐吐槽着,还是口嫌体正直地让兰钦去帮他徐怀砚热杯牛奶。

进了房间,果然见徐怀砚仰面躺在床上,双目呆滞地盯吊灯,连他进来也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

兰乐帮他把行李放在一边,顺便把自己扔进单人沙发,哎了一声:“小霸王,你咋啦?刚刚谢疏也在我就不好意思问,你俩吵架了?”

徐怀砚有气无力的:“我跟他吵什么架?”

“那你们俩住得好好的你怎么忽然想到往我这儿跑?”

“爸爸想你了。”

“见过欠揍的,没见过你这么欠揍的。”

徐怀砚嘿嘿笑了两声,翻身坐起来,头发刚刚在枕头上蹭了半天,有些乱糟糟的:“不开玩笑,我就是觉得他对我好得过头了,承受不起,你说他又不是我家保姆,又不要我工资,凭着一腔善心对我这么好,谁受得住?”

“就因为这个?”兰乐露出意外的表情:“你这个受不住是不是来得太突兀了?我记得我之前也不止跟你说过一次谢疏对你好得有点过头,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那时候你不是还信誓旦旦说没什么,谢疏就是人好心善,对谁都一样吗?”

“这是实话,我那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啊。”徐怀砚揪了一把头发:“我就是觉得这个人不该是我你懂吧?反正你就当我现在是幡然醒悟了,不想让他对我这么好就行了。”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不想跟他继续‘谈恋爱’了?”

徐怀砚一个枕头扔过去:“好好说话!什么叫继续‘谈恋爱’?我跟他谈过吗?!而且,而且谢疏又不喜欢男的!”

“哦,你怎么知道谢疏不喜欢男的,你问过了?”

“我看出来的不行?你看谢疏那样像喜欢男生的模样?”

“我看不出来。”兰乐说:“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看表面,要谁都能一眼看出来是不是,也不会有那么多深柜了。”

“那就是你眼神不好,反正,男生和男生,没办法。”

徐怀砚没察觉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夹杂的意思苦闷,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旁观者永远比当局者清,兰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徐怀砚,一个想法逐渐在脑海成形:“小徐,你该不会是”

“不是!你别乱说!”

兰乐咧嘴:“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反正什么都不是!你别乱说也不准乱想。”徐怀砚倒进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尾遮的严严实实:“你赶紧出去,我困死了。”

“行。”兰乐站起来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对着床上的那一坨说:“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我觉得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