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林钦舟当然也记得这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用一筷子豆皮堵他哥的嘴,“那不是没忘嘛。”

吃完饭,林钦舟回家里提了行李箱,两个人马不停蹄回珊瑚屿。

行李箱是早就准备好的,不过林钦舟没想到他哥会来,在原本的计划里他是打算明天再回去的。

路上,林钦舟跟姥姥通了个电话,姥姥不知道他们这边的情况,将秦越出卖了个干净:“……还好你们这考试只要两天半,要不然小秦非得热中暑了……”

林钦舟一直以为他哥是今天才来,但其实不是,其实他哥早就来了,在他高考的第一天就在了。

姥姥说他哥那天早上天没亮就起来,跑庙里给林钦舟祈福,跪了整整两个小时,然后急匆匆下山,坐船离开珊瑚屿,辗转到东城一中,跟其他家长一起,默默地等在校门口,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才离开。

因为林钦舟说不想让他来,他就不让林钦舟知道,怕他紧张。

挂掉电话,林钦舟轻轻靠在他哥肩上,又想哭:“哥,你怎么这样……”

秦越塞给他一块陈皮:“别的家长不都这样,别人有的咱们也要有。”

“那你晚上住在哪里?”林钦舟问。

姥姥没让秦越回去,林钦舟想知道他哥这两天晚上是怎么过的。

“旅馆。”

“哪个旅馆?”

“学校对面的旅馆。”

两个人跟挤牙膏似的,林钦舟问一句,秦越才挤出一点来,但就是不肯说旅馆的名字。

学校周围旅馆很多,大多数都价格低廉,环境很差,他哥住的估计就是这种。

林钦舟看着他哥的脸,几年过去,原本那个漂亮的少年已经长大了,五官更趋成熟,却依旧漂亮夺目。

他心脏一点点加速,去年暑假那张恐怖动图的后遗症似乎卷土重来,一种陌生又奇怪的感觉在他心口汹涌澎湃,不断撞击着他的心脏,更在撞击他的灵魂。

林钦舟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跟身旁的这个人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下一句:

“哥,你真好……”

他们这时候还在公交车上,离东城码头还有半小时,林钦舟这段时间精神高度紧绷,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不自觉地泛起了困。

车里冷气很足,秦越怕他着凉,从随身背的双肩包里拿了件防晒衫出来,预备给他披上,结果刚一动,林钦舟就眨着困顿的双眼,小心挡住怀里的花。

“怎么了?”

“不披,会把花压坏。”

秦越:“那就穿上。”

这回林钦舟没意见,闭着眼让秦越帮自己把胳膊套进袖子里,然后小狗似的蹭了蹭秦越的脖子:“哥,你买花干嘛啊,浪费钱。”

“因为别人有的我们小少爷也要有啊。”秦越说。

之前在校门口他就说过相同的话,林钦舟为此高兴得不行,这会儿再次听到,还是高兴得不行。但与此同时,心里又酸酸涨涨的,莫名其妙有点想哭。

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爱哭,是秦越让他变成了爱哭鬼。但这件事不能让秦越知道。珊瑚屿一霸总是很在意自己脸面的。

回到珊瑚屿的时候已经5点多,窦晓花早就准备了一大桌菜为自己的宝贝外孙庆祝,都是林钦舟爱吃的。

餐桌上,她亲自给俩孩子倒了小半杯李子酒,乐呵呵道:“总算都结束了,小秦你看着吧,这个夏天这只猴子可有的闹腾!”

被点到名字的人正叼着个鸡翅啃得起劲,闻言不高兴了:“姥姥,您怎么这样!”

窦晓花笑说:“难道不是?”

林钦舟还来不及反驳,秦越就说:“我看是,之前还有作业压着,这次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姥姥您可得做好准备,到时候李奶奶王奶奶孙爷爷得结伴来找您告状。”

“哎哟哟,我真是怕死咯!”窦晓花说。

秦越大笑起来。

林钦舟:“……”

好啊这两人,分明是合起伙来埋汰他!

林钦舟气死了,恶狠狠将一个鸡腿丢进他哥碗里:“秦越!”

吃完饭,林珑也总算想起了大儿子今天高考结束这件事,打了个电话给林钦舟。

如果是之前,林钦舟或许会因为母亲的忽视而感到心里不痛快,但这一回他却格外的平静,大概是因为他的高考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伴,可他有姥姥,有秦越。

他哥既当爹又当妈,填补了他心底所有的遗憾,让他的高考也和别人一样,被重视、被在意。

晚上他熟练地跑秦越房里蹭睡,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哥,上次见面还是两个月之前,秦越到东城看他,两人一起吃了顿火锅,待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三个小时。

秦越这一年一共来东城看过他六次,每次都那么匆忙,他甚至没有带他哥好好看看他生活的那座城市。

现在好不容易高考完了,他一刻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