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长。

比如今日这件事,李渊就觉得头痛难忍,不知该如何处置。

看了眼面前单膝跪地的李世民,李渊揉了揉眉心,起身亲自搀扶起来,“二郎素来刚强,今日怎的如此。”

“父亲……”李世民垂泪叹道:“听闻坊间传唱破阵乐,孩儿不敢强辩,前来请罪。”

“二郎不必忧心,此乃有人欲行离间计。”

李世民心里在点头,说得对啊!

离间计……总不是离间我和老大吧?

“请父亲降罪……”李世民再次跪下,“尉迟恭强闯县衙质问案犯,打伤数人。”

“案犯?”李渊怒道:“坊间传唱《秦王破阵乐》,长安令以何罪下狱?”

“某知尉迟恭,骁勇善战,忠心可嘉,打伤衙役,亦是无罪!”

李世民迟疑了下,低声道:“不是衙役……是长林兵。”

李渊更头痛了,呻吟了声坐倒在榻上,以他看来,东宫迟迟不肯出兵,秦王府近日收敛,坊间传唱《秦王破阵乐》必然不会是秦王府的手笔。

二郎早就言明,愿以陕东道大行台为他人节制,尽快使唐军征伐河北山东。

而且二郎的性子倨傲,也不会行此阴私手段。

反倒是东宫那边……王珪、韦挺、魏征,都有过类似的手段。

李渊所提的离间计……很可能是东宫出手,欲离间他和二郎。

所以李渊才会头痛,他从来没有废长子立次子的想法,但今日李世民显然是要就此事向东宫发难。

虽是父子,但也是君臣,军功盖世的天策上将屡屡下跪,这个跪礼不是那么好受的。

反正这一次,东宫在李渊这儿,是丢了分的。

“父亲,若是大哥容不得……孩儿愿散左右六护军府……”

“住口!”李渊喝道:“此事不必再提,为父做主,当使毗沙门、三胡征伐山东!”

开玩笑,去年刘黑闼闹的那么凶,多少将领都败下阵来,而李世民携秦王府左右六护军府一击而胜。

若真的散去……东宫是招揽还是赶尽杀绝?

多少人都是王世充、窦建德、李密旧部,肯束手就擒吗?

益州道还好,但陕东道呢?

一个不好就是天下大乱!

李渊下定决心,必须让长子尽快出兵,他咬着牙低声说了几个名字,李世民脸色微变,有时颔首,有时垂头。

两刻钟后,回到承乾殿的李世民面色铁青。

“如何?”长孙无忌低声问:“东宫何时出兵?”

李世民看左右都是心腹,不再忍耐,飞起一脚踹飞了拦着路的胡凳。

巧妙的让人传唱《秦王破阵乐》,实在是无奈之举……这是长孙无忌捣鼓出来的,杜如晦、房玄龄都并不赞成。

但李世民也是没办法,已经忍气吞声让出了陕东道大行台节制权,而东宫那边还是左一个要求,右一个要求,就是不肯出兵……长孙无忌此举是试图施加压力,催促东宫出兵。

毕竟突厥人破贝洲,攻魏洲,显然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北返的……李世民就盼着老大去河北吃几场败战。

坊间传唱《秦王破阵乐》,父亲显然是怀疑到东宫头上了,但李世民没想到,父亲居然如此偏心。

东宫居然想从天策府抽调人手,而且还是玄甲军左右头领霍长孙、秦琼,这是李世民难以忍受的……李渊倒是否决了,他也知道这已经触犯了李世民的底线,但他但却提出了另三个人选。

“任国公……”房玄龄迟疑道:“任国公倒是无妨,另两人是?”

任国公即刘弘基,和李世民私人关系极为密切,当年还在晋阳的时候,出则连骑,入同卧起。

李世民冷笑道:“张公瑾、郑仁泰。”

“张公瑾与洧州刺史崔枢为密友,后者是清河崔氏子弟,两人相约投唐。”房玄龄如数家珍道:“崔枢如今正在东宫,任从事中郎。”

“郑仁泰早年随殿下起兵,向来是殿下嫡系,但此人乃荥阳郑氏子弟,其堂妹乃是太子妃。”

杜如晦、长孙无忌、房玄龄三人面面相觑,这三个人都是秦王一脉,但都未在天策府任职,说起来也不是不能随太子征伐河北,但东宫显然是有挖角之意。

刘弘基和李世民交好,但与李建成关系也不差。

张公瑾的好友崔枢是清河崔氏子弟,如今贝洲正受突厥祸乱,而崔枢又是太子心腹。

郑仁泰更是够呛,都勉强算得上太子的小舅子了,而且荥阳郑氏是太子妻族,多有族人投靠东宫。

杜如晦厉声道:“绝不可许之!”

“可一可二便可三,张公瑾得李世绩、尉迟恭举荐而来,郑仁泰随殿下先后破薛家父子、宋金刚、刘武周,平定王世充、窦建德……殿下如何能弃之?!”

李世民微微点头,此事绝不能就这么含糊过去,但东宫显然是在拖延时日,如今已近十一月,已是寒冬,突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