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谢疏说:“不过有句话你没说对,谁说男生就不可以暗恋?”

徐怀砚被他压得一阵脸红心跳,缩着脖子小声问他:“太早了吧,好像高一还是高二,你那个时候就暗恋我?”

“早吗。”谢疏不觉得:“可是我恨不得刚出生就能认识你。”

谈恋爱真的会让一个人智商变低,就像徐怀砚在这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么没有逼格的话会从谢大才子口中说出来。

十六七岁的谢老板,暗恋他?

一想起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心里那股得意简直膨胀到飞起:“你怎么那么早就暗恋我?可是我那个时候都不认识你,你也没来认识过我啊,还是说你那个时候对我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四个字在他舌尖缠绕得缱绻,听来就觉得无比美好,他笑:“算是吧。”

细算起来,他俩头一回见面还是高一开学时学校旁边的小巷里。

那时候中二病扛把子盛行,开学当天几个高年级的守在那里跟新生收保护费,美其名曰认认脸,以后也好打交道。

谢疏很倒霉地成了第一批遇上他们的“客人”。

那时候的他还因为又换了个环境而心情极度不佳,几个男生自认帅气地把人拦下,特别土拽地在那放狠话让他掏钱。

谢疏不是软柿子,从12岁开始就能独自揍翻一个成年男性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软柿子?在那群男生还在东拉西扯耍酷时,他已经在认真考虑怎么让这几个人躺进医院半个月下不了床。

不过现实没给他出手的机会。

不过几个来回的功夫,几个男生被路过的仗义侠士徐怀砚三两下全放倒了,而且正好就是那种必须在医院躺枪十多天的放倒。

一群刚刚还比大公鸡还要傲的人转眼就成了这幅狗样子,在地上抱着肚子大腿脚拇指哀嚎。

一场战斗持续过程不超过十分钟,谢疏难得也体验了一回被英雄救美的感觉,站在一边拿着还温热的一杯奶茶等他打完,无论他怎么上蹿下跳,从头到尾他的视线都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好像从那个时候,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的目光就会不自觉被他吸引,只看一眼,再也挪不开。

这种事真的有命中注定一说,不是亲自碰上,别人怎么说也不会信。

揍完一顿的徐怀砚看起来特别骄傲,挨个在他们屁股上补了一脚,然后摇摇晃晃回到谢疏身边勾勾手,示意他把奶茶还给自己。

谢疏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

很漂亮,带着一点未成年的稚气,一双嘴唇天生微微上扬,眼尾狭长,双眸流光溢彩,至少在那一刻,他眼里装的全是他。

不可避免的,谢疏心跳飞速加快。

这真的是个稀奇事,性格都是天定的,就像徐怀砚天生像个猴子爱蹦跶,谢疏天生性格冷淡,总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像这样突然因为某个人而心跳加快,是十几年来头一回。

这种感觉很新鲜,体验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你是新生?”徐怀砚歪着头问他,谢疏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香。

“是。”他说。

徐怀砚咧嘴一笑,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脑袋凑过来靠近他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一双眼睛晶亮晶亮:“那讲道理你得叫我学长。”

“学长?”

疑问的语气,听在徐怀砚耳朵里以为他真的在乖乖叫他,笑容变大:“你怎么这么乖?不过不用,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今天救了你,下回见面,叫我爸爸就行。”

徐怀砚撂下不找边际的骚话又摇摇晃晃走了,谢疏就站在原地盯着他拦下出租车,上车,驶远,一直盯到车屁股也看不见。

徐怀砚和他的故事,就是从这个时候,在徐怀砚转头就忘的情况下,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滋长了。

徐怀砚听得一愣一愣,小心翼翼问他:“咦?那你怎么没叫过我爸爸?忘恩负义?”

谢疏泄愤似的又咬了他一口:“我叫你,你记得?”

完全不记得……

徐怀砚乐呵呵地伸手抱住他:“没关系,我现在知道了,你欠我一声爸爸,快叫。”

“要点脸。”

徐怀砚越想越觉得稀罕,毫不留情地嘲笑他:“谢老板,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怂的时候,喜欢我连话也不敢跟我说,你这么好看,说不定那个时候跟我表个白,我就接受了呢?你说是不是。”

“想过。”谢疏大方承认:“但是你说绝对不会喜欢男生。”

“你都没找过我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你对别人说的,我听见了。”

徐怀砚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过:“怎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有次星期一晚上,学校升旗台下面,你拎着一碗炒面,对跟你表白的一个初三小学弟说的。”

时间地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以看出这件事对谢疏的影响和打击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