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的外间,宫女们低垂着头,等待里头贵人醒来,只是,随着日头越升越高,里头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小宫女们偷偷看大宫女丁冬,她对她们摇头,于是所有人都保持安静,她们身姿如柳,肌肤净白,如瓷瓶般善心悦目的站在那里。宫女们没有等醒温言,反倒是二皇子回来了,这下,她们有些心慌,怕被责怪。回来换衣的沈耀,得知温言还在睡,让宫人都安静,等换好衣,走过去,悄悄捏住她鼻子,“你可真幸福啊,我回来了你还在睡。”温言挣脱开他的手,钻进了被窝,头也埋进去,把自己裹成条大虫。沈耀过去扯她被子,“懒婆娘,都到吃午膳了。”温言抓紧被子哼哼唧唧不肯出来,沈耀抄进去手,把她给暖被窝里给捞了出来。下一刻他笑了出来,温言的一撮头发睡翘了起来,短发睡成了毛茸茸的一颗脑袋,有手大力的撸她脑袋,本来就乱糟的头发更乱了。温言不满拿开他的手,打了个哈欠,“起来又没事,我再睡会儿。”说罢她又躺下,被子盖脸嫌亮。沈耀拿她没辙,加上自己早起也困倦,招来许公公,让其派人去通知他晚点到谢府,改吃晚膳。刚换的衣又脱了,发冠也拆掉,沈耀让人全部出去,他躺进香暖被窝里,把人给抱住一起睡觉。宫女们有序的离开,把门关上。许公公问丁冬上午情况,丁冬回一直在睡觉,没敢去扰,许公公点头,让她离开。跟着丁冬离开的小宫女们,一段距离后,拍胸脯庆幸说,“冬姐,幸亏有你在,刚才听到二皇子回来差点去叫人。”“冬姐,那位贵人是谁,二皇子待她不大一样。”丁冬皱眉看着她们,“不该问的不要问,主子的事情,不要多嘴。”小宫女们吐舌,丁冬严肃道,“你们记住了,今日所见之事,一个字也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就等着和夏香一样的下场。”说到夏香,小宫女们都心中一紧,她的死状极惨,许公公命人都去看她的尸体,让她们记住自己的本分。招待辽人的那夜,丁冬和她一起值班守在二皇子的寝殿。见到二皇子与温言一起回来,夏香眼神闪烁,丁冬还想提醒其安分些,没想到第二日她就死了。小宫女们明白了严重性,全部都闭嘴点头,绝不多言。丁冬在心中叹气,希望她们真的记在了心里,不要对二皇子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麻雀是无法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爬床的结果只会是残或哑,亦或是见不到明日太阳。在那些贵人眼中,她们宫女,和器具无异。皇子的妃嫔,是有身份门槛的,只凭睡就想翻跃身份,那是痴心妄想,皇子,从来不缺女人。丁冬是个清醒人,所以,她被许公公提拔,成为守殿大宫女。说去谢府吃晚膳的二皇子,后来又派人说改明日了。被儿子放鸽子的谢云,纳了闷,今天祈完福能有什么事,后来许公公亲自来传话改明日,得知沈耀睡了一整天。谢云磨牙,兔崽子,新年第一天睡大觉。温言和沈耀在华英宫里玩雪,的卢拉着站在雪橇上沈耀快跑,温言抓了雪球在后头追他们,“你站住,我想出来的,下来给我玩!”温言要的卢拉雪橇跑,沈耀一开始觉得这有什么好玩的,后来打脸,挤走温言,自己站上去了。的卢兴奋的快跑,被温言砸雪球追逐的沈耀,笑得特别欢,朝后喊,“追到就给你玩。”两人一犬,在雪地里玩了一个下午,什么事都给忘了。初一这天,华英宫宫门紧闭,推拒所有人来贺新年。景国的新年,充满着欢笑喜气,而燕国,可就是另一番模样了。签订丧权辱国条约,失去大片国土,饱受列国欺凌,燕国的有志学子们掀起了革变浪潮。短短两年,燕国的英豪们纷纷出世。动荡的年代,就是新年,也不会好过。曾经为燕国大名门之一的林家,如今成为名门之首,林儒生掌管燕政,操作推翻帝制,建立新制。联合马元齐压制其他大家的反对声。林有鹿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内阁议员,他实施建立专门培养将才的军武书院,降低商人地位,压制他们稳定物价。林有鹿率先剪去了长发,剪到了耳朵之上,短得如刺猬头。

废去帝王令,以内阁为首作出决定,各部门直接高效运作,让燕国以一种全新的面貌,虽然缓慢但是在站起来。曾经保护燕王的林家,转变成了不留余力追捕他的刽子手。新年里的这一天,林有鹿收到好消息,有了燕王的踪迹。林家把燕王室杀的杀,嫁的嫁,现在只剩燕王一人。一家不起眼的巷子楼之中,改头换容貌的宴棠舟在二楼等人,并不是所有世家都支持林家的改革,守旧派们在对抗,在保护燕王。突然,楼下出现骚动,宴棠舟来到窗边,透过缝隙往下看去,大批士兵包围了此地。紧接着,他看到了曾今挚交好友,如今的小首辅林有鹿。他一头醒目短发,身穿戎衣,从马背下来,朝这里走来。宴棠舟命令自己冷静,他如今的样貌,除了神医陆良,谁也不知他身份,与其他人的联系从来没出面过。这是一家羊肉面馆,量多价美,过年间带家人来尝味的人不少。当不是官兵,而是士兵们破门进到这家面馆时,所有食客全部被惊吓到,孩子们被父母抱进怀中安抚。为首的人,年轻面庞上的削尖目光,在巡视。“一个也不许放跑。”“是,林大人。”年久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发出嘎吱声,大堂里静若寒蝉,只有在煮热汤冒出的咕噜声。利落的短发从二楼的地平面上冒出,视线全部集中此,等待着人出现。听着靴子的脚步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