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绝对是故意的!

阿贝拉握紧口袋里崭新的丝帕,决定拼一把。不管用什么方式,他今天一定要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狗牌开始发光,栢伦特离开的脚步逐渐变得迟缓起来。他疑惑的转过身,看向不远处对着他发动契约的少年。

“殿下?”他想不明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有什么是需要对方发动狗牌来命令自己。

阿贝拉冷酷的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于是栢伦特抬起沉重的脚,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

他虔诚的半跪在对方面前,“如果是您的命令,就算没有契约,我也会完成。”

阿贝拉不为所动的拿出那块新手帕。

栢伦特的眼睛亮了一瞬。

契约分明还在生效中,但他却仿佛并不受控制一般的起身,将那块丝帕视若珍宝的捧在手中。

“这是给我的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所以,阿贝拉是因为想要和自己赔礼道歉,但又不好意思拉下脸来,才会采用这么别扭的方式‘命令’自己吗?

然而阿贝拉却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栢伦特。

比起什么狗屁丝帕,他现在更震惊一点。

为什么他的契约根本压制不住栢伦特?

难道这么多年来,他以契约为威胁所做的那么多无理取闹的事,其实全都在对方的默许之中吗?

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

这位帝国的大骑士长,该是多么一个强大到可怕的家伙啊!

抚|慰

阿贝拉难得聪的没有‘打草惊蛇’。

他迅速收敛起脸上惊讶的表情,并顺着对方的意思将那块手帕送了出去:“你喜欢就好”

事实上,就算栢伦特真的不受契约控制,他也不会怀疑这位大骑士长对帝国的衷心。

他在意的是别的事。

阿贝拉并非完全没有自知之明,正相反,他比其他任何一个贵族oga都更懂得如何利用贵族的特权。以及,如何借用狗牌去命令自己的alpha实现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在曾经的那些岁月里,他无数次通过狗牌强制命令栢伦特替自己做一些本不在他职责范围内的‘多余’的工作。而对方都一一应允了。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在他所认知的,契约成立的前提下。

即,栢伦特是被他‘逼迫’的。

可如果,栢伦特其实根本不受他契约的控制那也就证明,他为他做的所有事,其实都是自愿的。

有没有那样一种可能?

阿贝拉忍不住大逆不道的想着。

或许栢伦特,也喜欢自己。

大骑士长将手帕小心翼翼的收好,眼底具是真诚的笑意:“这么多年来,这还是您第一次送我礼物。”

对方的话将阿贝拉从纷乱的思绪中拉扯回现实,听到对方这么说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反驳:“怎么可能”

他对自己身边的同学和朋友一向出手阔绰,尽显皇室的高贵大方。对一直以来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大骑士长怎么可能那么小气?

至少至少也不该只送过这一块丝帕才对。

可当他试图回忆自己久远的记忆,他才发现,栢伦特说的是真的。

一直以来,都是身边的这个男人默默付出自己的一切。而他,堂堂帝国的王子殿下,竟然吝啬的连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没有送出过。

这块因‘误会’意外送出的手帕,的确是他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愧疚和自责同时袭来,阿贝拉的脸一下子烧红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

一个贪婪接受别人好意却分毫不肯付出的吝啬鬼。

然而栢伦特却显得非常高兴,被这块阿贝拉随手从女仆那里拿来的简陋的丝帕哄得眉眼都温柔起来。

栢伦特重新打开冰柜的门,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我并不是故意要和您作对。”他给阿贝拉的碗里夹了些菜,解释道:“平民不比贵族。我只显示希望您能够意识到这些蔬果的珍贵。”

阿贝拉食不知味的吃着,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这些饭菜苦涩难以下咽,甚至还不如他刚才喝了几口就扔掉的营养剂。

“我当然知道这些饭菜珍贵。”他随口应答着。

“但对于贵族而言,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吧。”尤其,他还是皇室。

栢伦特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去改变小殿下的态度,于是尤其郑重道:“您迟早是要继承皇位的。”

“星际所有的臣民都将是您的子民,难道您只想管自己吃饱穿暖吗?”

阿贝拉不说话了。

距离老国王退位至少也要十几年的光阴。他还太小,并不想在可以尽情享受皇室光环的年纪提前去思考那些本应由他之后承担的责任。

“好了。”他打断对方喋喋不休的说教:“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