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定方卸任后的继任者,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出任的,李神符、任瑰先后败北,直到自己两战奠定胜局,而苏定方能继任很大程度也是因为自己。

一旦苏定方卸任,还真不太好挑选继任者呢,并州总管任城王李道宗勉勉强强,但毕竟长期在秦王麾下,原州刺史张士贵也不太可能,最合适的是代州总管代国公李靖。

李善心里一直在琢磨着,直到马车停在崔府门口才回过神来,突然想到,如果这一战窦轨真的能擒杀梁师都,攻占统万城,这位倒是挺合适的。

归宁

不知何时起风,随风而落几滴雨水,渐渐的,风愈发大了,雨点也密集了起来。

崔府门口停着一辆简朴的马车,车身不算小,但也不算大,既没有华美的装饰,也没有家族的印记,但那两匹骏马却极为惹人注目,都是齐人脖高的良驹,时而扭头甩尾,长毛甩飞雨滴,颇为神骏。

这是理所应当的,早两年通过霞市,日月潭聚拢了大量的良驹,而如今马引虽然已经收归朝中太仆寺,但实际上经营的还是平阳公主府内的几个属官。

崔信早就已经请假回府了,本想着在正堂等着,但想想女儿入宫觐见,又见雨势渐大,没忍住打着雨伞到了门口。

还没到门口,崔信就觉得有些诧异,赶上几步一看,马车毫无动静,前后各有十个亲卫,虽未有持械,但立于风雨之中,纹丝不动,散发着凛然气魄。

出来迎客的是崔家二郎崔仑,被这股压迫力极强的气魄所震慑,勉强保持镇定,却不敢开口。

崔信瞪了眼儿子,用力咳嗽了两声,马车里才传来响动,一路沉思的李善回过神来,掀开车帘率先下车,接过门房递来的雨伞,又亲自将脚凳放好,才举着伞护着崔十一娘下了马车。

看到这一幕,崔信既有些欣慰又有些失落,女儿挑了个贴心的夫婿,但再也用不着自己这个父亲了。

“拜见岳父大人。”

“拜见父亲。”

崔信点点头,“先进来再说吧。”

今天要说的话不会太少,李善与崔仑打了个招呼,依旧举着伞护着崔十一娘往里,到了正堂……看到这一幕的张氏嘴角带笑,一边让炊房熬些姜汤,又让侍女去取衣裳来给李善换上,一边还随口埋怨女儿几句,这么大的人了连打伞都不会?

哎,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欢啊。

相互叙礼之后,崔十一娘略有些意外,“表兄没来?”

张文瓘没有参与前日在日月潭的认亲,那是因为他是崔十一娘嫡亲表兄,但今天也不在,以其与李善的关系来说,是有些意外的。

“嗯。”崔信眼神略有些闪烁,“明经科未过,你舅父颇为不悦,命其闭关苦读。”

“苦读两年,待得后年,必能登科。”李善递给妻子一个肯定的眼神,是的,张文瓘并不知道内情。

张氏将话题转开,“没想到入宫觐见,陛下……”

“陛下赐嗣王妃位,母亲也册封太妃位。”

李善解释了句,引得崔仑大为羡慕,脱口而出,“陛下真是信重妹婿。”

一般情况下,世家门阀对皇权抱有的是尊敬但又提防的态度,但这是整体的态度,具体到个人身上,又能有几个能拒绝高官厚禄呢?

崔仑这个不太可能荫官,又不能继承爵位,而且也没什么才学的世家子弟,自然是羡慕的很。

李善先与崔十一娘对视了眼,然后看了眼崔信,颔首点头用一种缥缈的语气道:“的确信重,的确信重。”

崔信深吸了口气,“午时都快过了,先用饭吧,大郎、二郎陪着怀仁,十一娘去后院。”

张氏正好懒得理睬那两个想着攀附李善而出仕的家伙,搂着崔十一娘就走,心里堆了一大堆的问题要好好问问。

随便用了点饭,张氏挥手让侍女退下,拉着女儿坐在榻,小声说:“听说下车时候都是亲自搀扶你,倒是知道疼人。”

崔十一娘小脸红了红,小声说了几句,张氏更加满意了,压低声音又问了几句,这次崔十一娘回话的声音更小了,张氏竖着耳朵贴的近了些才听清楚。

都说李怀仁似武侯,没想到却是猛将啊……张氏啧啧两声,也是,诸葛亮向来是稳坐中军帐,而李怀仁曾经端槊冲阵的。

毕竟朱氏在崔府住了不短时日,张氏对其熟悉的很,问了几句打理家事之后提点道:“还是需谨慎些,特别是那个叫墨香的大婢,若有难以定夺的要先询之。”

“嗯。”

“另外不要管束太严,若是身子不适,放他去……周氏还算乖巧。”

这时候,外间的宴席已经结束了,崔信有些心事,但两个儿子在场又不好多问,而李善也是一边吃饭一边脑子在打算盘,最终草草了事。

崔信丢下李善,径直回了后院,犹豫了下才问道:“多少郡王的妻母都未册封妃位,为何?”

看女儿迟疑的模样,崔信咳嗽两声,对妻子说:“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