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但又醒了。

身体出奇的热,也出奇的冷,从下腹往上灼烧着,从后背往下发冷着,似乎困在半边火焰半边冰水的地狱里,手脚伸出去,却没有触觉,他好像悬在半空中,身体轻飘飘的,视线往四周扩散,这里很昏暗,但也不是全黑。

有轻微喘息和哼气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林修贤往下看。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是小姑。

虽然光线模模糊糊,他依旧能认出来,她看起来头发更长,样貌更成熟一些,但那个穿着白婚纱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小姑。

他正飘在床的正上空,能看清她的上半张脸,小姑被一个强壮的男人压着,看不清完整的身体,只有穿着白色丝袜的脚尖从男人肩头伸出来,这姿势似乎非常难受,脚趾不断绷紧又张开,轻轻颤动着,怎么扭动却完全无法撼动身上的人。

男人侧着脸亲她,唇舌堵住她的嘴,抢走她的呼吸,让她只能发出模糊的鼻音。

这还不够,男人握住她抵住腹部的手,拉高到头顶按住,然后张开十指强硬的插进去,与她十指交缠,更用力的亲下去。

过于浓重的吻让小姑接近窒息,她鼻翼张合却很难吸进去气,茶色的长眸看向上方,与林修贤往下的长眸对上了,那眼眸没有一点焦点,视线一片涣散。

她好像看不见。

一滴泪,骤然从那湖水般的眼睛滴落,顺着眼角流入发丝。

林修贤心中一痛。

“小姑。”

他大喊,空气中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底下的两人动作还在继续。

为什么?

为什么小姑看不见他?

为什么?

这个男人是谁,他怎么敢?怎么敢强迫小姑?

竟然敢亲她?

一腔怒火从心中燃起,他在虚空中大喊,狂乱的挥舞着肢体,几千度高温燃烧着他的理智,他当然知道这男人在做什么,他想往下冲,揪住这男人的后脑勺砸碎在墙上,他想用牙齿咬掉这男人的喉咙,他想掐死这男人,他想拿起刀将这男人砍成烂泥。

他想救小姑。

但一切都是徒劳,他的声音没人能听见,他的愤怒没人能察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男人发出一声暧昧的轻笑,然后放下小姑的腿压在身前,双手握住膝盖骨往腰胯两边掰开,然后将她腿上的白丝袜撕扯得更加破碎,那滑腻的腿肉被他低头啃咬着,就着小姑轻声求饶中更用力地埋下身去顶撞。

似乎这动作极重极深,小姑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白皙的下巴仰高,脖颈的青筋微颤,像是断颈的天鹅,不得已发出了一声近乎窒息的痛吟。

这声音似乎取悦了身上的男人。

男人停住了入侵的动作,强壮的背脊挪动着,慢慢俯身咬住了那脆弱的脖颈,轻声说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他的牙齿顺着脖颈往肩膀处啃咬,留下一大串带着水液的咬痕,如同野兽在标记领地。

“小姑。”

林修贤和男人声音重合,那声音低沉得近乎呢喃,却像重雷一般劈到林修贤耳边,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正想努力看清,却猛然醒了过来。

室内很安静,身边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林修贤醒来浑身冒汗,疯狂大喘气,还未从刚刚梦里的惊吓恢复过来记忆就消散了大半,可能是呼吸声太重,林美玉迷迷糊糊地将手伸过来,拍打着他的背。

“小贤,做噩梦了吗?没事啊。”

“快睡吧,快睡吧。”

没拍两下,声音弱下去,手也停了,她又睡过去。

林修贤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控制呼吸防止自己尖叫出来,直到腿被掐到青紫,他终于安静下来。

他比以前更适应黑暗了,视线从未如此清楚,只是从窗帘外透进来微弱的月光,他能看清楚小姑的整个面部,她细柔的五官,绒绒的面毛都纤毫毕现。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低下头,就着小姑放在背上的手,将自己拱进了她的怀中。

他的脸贴在小姑的睡衣上,能清晰的感觉到微微起伏的呼吸送着小姑的乳房到他的鼻尖,以前从未意识到小姑是一个成熟的女人,直到今晚。

黑夜掩盖了一切,陷入睡梦中的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体验。

日日如新日,时间快速流逝着。

林家的旧房子在林修贤的建议下委托中介租出去了,每月的租金很多,足够他们两个生活,他年纪小,但似乎继承了林奇的超强头脑,思想很成熟。

比如林美玉根本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钱,都是林修贤在管。

他每天下了课去街市买菜,回来做饭,等林美玉下班回家吃饭,日日如此,餐餐如是。每晚他提前拿玻璃饭盒装了一份饭放冰箱让林美玉当第二天午餐带去办公室。

今天也是,他就坐在桌边等着,一动不动,时间是沉默的沙漏。

刚过了7点15分,夕阳的余霞从卧室的窗户爬进来,一路蜿蜒到客厅的地板上,厅里开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