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挺抚掌大笑道:“亲眼所见,房玄龄被拒之门外!”

“拒之门外?”李建成忍不住也笑了,“房玄龄乃二弟心腹,为何不许入皇城?”

魏征提醒道:“前年房玄龄让职杜如晦叔父杜淹,自那之后名位上非天策府属官,无鱼袋,不可入皇城。”

李建成恍然大悟,“难怪父亲曾赞苏定方有细柳之风。”

“昨日邯郸王曾提及,巨鹿郡公当恪尽职守。”王珪那张老脸有点扭曲,“但不许房玄龄入皇城,这也……”

就算东宫、秦王府斗到这个地步,就算房玄龄都曾经被罗艺的弟弟殴伤,东宫也不会干这种事……一来没有必要,制造不了什么实际损失,二来也有点跌份。

片刻后,几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对东宫来说,节制北衙禁军的苏定方恪尽职守,那就已经足够了。

此时此刻,房玄龄终于进了承乾殿,正在向李世民解说……一旁的李善嘴巴都歪了!

李善也不能准确的判断,苏定方此举是真心实意的还是在演戏……这厮好像没什么表演天赋啊。

看李世民瞥了眼过来,李善干笑了几声,“定方兄这是……这是……”

“咳咳。”凌敬咳嗽两声,“你不是嘱咐定方,必要恪尽职守嘛。”

李善以手加额,“还请殿下恕罪。”

“果有细柳之风。”李世民哈哈笑道:“此事是孤处置不当,委屈玄龄了。”

说起来房玄龄也有点倒霉,自从前年让位给杜淹后,李世民不是没有想过再挤一个位置出来,但问题是房玄龄在秦王这个政治团体中的地位非同寻常,堪称左膀右臂,不是什么位置都可以的,至少不能比原本的记室参军要低。

但天策府内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类似的位置如军谘祭酒的苏世长,主簿的李玄道都被驱逐出京外放,人都被赶走了,李世民更加不能解除天策府属官的职位了。

再比如另一位记室参军薛收如今病重卧床已有年许,李世民也不可能把这个位置交给房玄龄。

所以,到目前位置,房玄龄在明面上依旧不是天策府属官,在朝中也没有任职,自然是没有鱼袋的。

“还好某入宫比较早,当时巨鹿郡公尚未亲守朱雀门。”长孙无忌也是嘴角抽搐,他同样不是天策府属官,甚至还不像房玄龄一样名列十八学士,但同样被视为李世民的心腹。

小小插曲后,几人在侧殿一间屋子坐定,侍女端上茶盏,李世民笑道:“怀仁尝尝。”

李善抿了口五味杂陈的茶汤,脸上同样也是五味杂陈,违心赞道:“真是好手艺。”

李世民捋须道:“长孙家最擅烹茶,不知可比得上怀仁母亲手艺?”

凌敬瞄了眼李善,“殿下有所不知,虽朱娘子亦擅烹茶,但怀仁只喜清水一杯。”

房玄龄也点头道:“听大郎提及,怀仁喜水厌茶。”

“呵呵,呵呵。”李善讪笑几声:强行话题一转,“殿下,年前李孟尝……”

“此事殿下已然压下。”一直没开口的杜如晦说道:“李孟尝性情直率,为人怂恿,只是段志玄、道国公颇有怨言。”

李世民安慰道:“日后怀仁可与孟尝多加来往……孟尝已与清河崔氏定亲,乃前隋昌平郡公崔宝山次女。”

一旁的房玄龄解释道:“崔宝山,清河崔氏大房出身,与崔信未出五服,多有来往。”

李善眼珠子转了转,之前清河崔氏出仕的官员大都依附东宫,也就崔信出任中书舍人,明面上两边不靠,现在又有个颇有名望的清河崔氏子弟欲与秦王麾下大将联姻。

长孙无忌插口问:“怀仁与道国公?”

都没问段志玄了,李善与段志玄之间的破事……李渊头痛,李世民也挺头痛的。

“道国公……”李善沉吟不语,封伦原本是县公,去年进爵郡公,之后出任中书令再进爵为国公。

房玄龄劝道:“其实前年科考,即使无江国公,道国公亦不会不取。”

听房玄龄解释了几句,李善有些意外,这是他原本不知晓的,封伦将自己的案卷压下来……很可能是另有所图,只是被江国公陈叔达扰了局。

“殿下。”李善看向李世民,“臣不敢妄言,但总觉得道国公有些阴诡……”

李世民眉头一皱,“何以见得?”

李善摇摇头,“说不清道不明……”

摆明态度

屋内安静了下来,如今秦王一脉在三省中并不占优势,东宫有裴寂、裴世钜两位,而秦王府这边名义上有李世民这位尚书令,还有封伦这位中书令以及宇文士及这位中书侍郎。

但实际上左仆射裴寂主掌尚书省,中书侍郎宇文士及并无实权,秦王府在三省中最有力的就是中书令封伦……若不是有天策府司马的兼职,李渊未必会让封伦出任中书令的。

所以,封伦虽然算不是李世民最信任最亲近的心腹,但在秦王一脉乃至天策府中的地位颇高,李善这句话让在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