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突利可汗手中兵力约莫在六七万,留了部分兵力在朔州,如今在并州一带的兵力应该在四万到五万之间。”

李善已经查阅过之前河东送来的战报,也计算过了,“如今不计并州军、代州军残部与河北兵力,任国公刘弘基手中尚有六七千兵力,蒋国公屈突通麾下大都是步卒,约莫不到两万步卒。”

“此番再调集各地骑兵,河东回援的骑兵六七千,延州骑兵六千左右,灵州、宁州、原州各地调集骑兵两千余。”

“此外还有陇州、岐州南撤的兵力,再加上原先京兆骑兵约莫四千余。”

“共计步卒两万有余,骑兵两万左右,足以迎敌。”

李世民点点头,兵力是倒是不吃亏的,而且李善之前历次战事,每一次大捷,兵力都不占优势,擅长利用地形的变化来增加己方的优势。

此时已经出了承天门,两人走进了北衙禁军官衙,一片喧闹立即安静下来。

李世民指了指主位,笑着坐在了旁边,李善有些迟疑,一旁的韩良将主位拉开,李善这才坐下下去。

分派(下)

众人坐定之后,李善一句场面话都没说,径直道:“河东有变,并州两县被攻破,陛下、太子决议,骑兵明日启程,汇集绛州、晋州步卒北上。”

“军械已然调配齐全,运送至新丰、泾阳、咸阳等县,粮草在华洲永丰仓领取。”

“骑兵以延州、京兆、陇岐泾宁四州、灵原两州汇集,兵力共计两万上下,骑兵总管由苏定方兼任、刘黑儿、尉迟恭为副手。”李善加重语气道:“在座众将,多有某李怀仁旧,当知晓厉害。”

“某不管你是陛下嫡系,还是太子爱将,再或是某李怀仁近人旧部,无论何人,不尊军令……”

“段志玄可为前车之鉴!”

段志玄一脸的无语,这时候把我扯出来作甚?

再说了,当年被你赶回长安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常何不也在那边坐着吗?

在座众人大都曾经是李善的旧部,人人神色肃穆,大家都心里有数,李善也就资历稍微弱了点,但其赫赫战功,在军中的威望,以及因为三度救驾而得陛下、太子信重,早就抹平了资历的不足。

斩将,李善不太可能做……但如果被赶回长安,那脸是丢尽了,陛下、太子都不会做主。

谁都不会去冒这个头……没看见太子殿下都来压阵了吗?

一旁的李世民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笑容,这一战虽然很可能是走个过场,但也未必没有收获。

李善扫了眼众人后,“左军以刘黑儿领军,以段志玄、侯洪涛、张宝相、曲鸿、安元寿为辅,领六千骑兵,明日启程,自龙门渡过黄河,经慈州,沿姑射山入晋州。”

好几道视线投向了刘黑儿,不管是资历还是战功,刘黑儿都远远不能与在座的诸多将领相提并论……除了两次救驾之外,也只在原州雪夜下萧关时候有过功勋。

但有苏定方、张仲坚珠玉在前,众人都没吭声……嗯,主要是因为张仲坚,苏定方毕竟早年名声不大,但终究不是无名之辈,但张仲坚却是实打实的草根出身。

泾州一战,李善指定资历极浅的张仲坚独领前军,而后者也不负众望,用完美的表现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并且在原州、灵州陆续立功,以至于如今独掌灵州军。

而最近一年多,李善曾经在公开场合几次点评,声称刘黑儿不逊苏定方、张仲坚。

李善看向刘黑儿,“入晋州后,不可贸战。”

“是。”刘黑儿应了声,“当抢占雀鼠谷口,勾连驻守霍邑的任国公麾下大军。”

李善点点头,一旁的李世民看了眼刘黑儿,如果之前李善没有与其商议的话,此人的确颇有韬略。

“战报提及,晋州、绛州边界处有突厥偏师盘桓,四处劫掠。”李善看向了尉迟恭,“敬德兄领右军,以胡演、李孟尝、马三宝、樊兴、常何为辅,领六千骑兵,自风陵渡口过河,与左军南北夹击,必要破敌。”

尉迟恭应了声,心想刘黑儿的左军从龙门渡河,而自己是从更南侧的风陵渡口过河,速度上要稍微慢点。

但刘黑儿疾驰,一方面是支援霍邑的任国公,另一方面也是截断突厥偏师退路,主攻还是自己。

“首战要迅如雷霆,但左右两军有先后之别,你二人可商议一二。”李善朗声道:“首战破敌,使任国公率步卒入雀鼠谷,缓行北上,敬德兄率右军殿后。”

尉迟恭连连点头,雀鼠谷极为狭窄,崎岖陡仄,山道盘曲,而且不像其他的关隘那般短,全长近三十里,骑兵倒是能迅速通过,但一旦遇敌,很难展开队列。

突厥没办法利用聚散之术,但唐骑也没有办法发挥冲阵的优势,除非是追击破敌,否则还真不如步卒。

这方面尉迟恭很有心得,因为当年他就是在晋州被击溃,然后李世民亲自率兵追击,在雀鼠谷一日八战,将宋金刚、尉迟恭杀得大败。

“步卒出雀鼠谷后,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