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都说唐朝以丰腴为美,但这也太臃肿了……而且李善来到这个时代好几年了,可以确定这个说法是错的,至少在唐初是错的。

几乎看不到什么丰腴的体态,如李善比较熟悉的平阳公主身姿矫健,太子妃、秦王妃、齐王妃虽然算不上矫健,但也苗条的很,唯一算是丰腴的……可能也就武则天的老娘杨氏了。

李客师也试了试,“倒是暖和,对了,三郎信中提过……噢噢,怀仁这才有意司农卿?”

“司农卿?”长孙氏眉头一挑,“怎么会是司农卿!”

“昨日御史弹劾怀仁擅杀俘虏,纵兵洗城。”李客师随口道:“据说中书省那边已经腻诏了,倒是巧的很。”

长孙氏哼了声,“御史台……哪个御史?”

“伯母,伯母……”李善赶紧劝了几句,支支吾吾低声说:“是西河郡公、清河县候……”

李客师噗嗤笑出声了,“是怀仁请托的吧?”

“你……”长孙氏无语了,“往自个儿身上泼脏水……还不如修养一两年,明年加冠后就要请期了!”

李善只笑了笑,“昨日也送了两件过去,平阳公主说可以在里面加些铁片,御寒的同时还能抵御弓箭。”

“不过此事要与少府那边商议……而且现在棉花还不多,需要大量种植。”

“所以才求了司农卿?”李客师摸了摸棉袄,“也好,也好……”

一边随口说着,李客师一边在心里琢磨,这事儿殿下知不知情……应该知晓吧,毕竟有凌敬在那儿呢。

三人坐下闲聊了一阵,苏定方也赶到了,他已经与李客师的长兄李药王幼女定亲,自然也是要来的。

长孙氏退去后院,李善、李客师与苏定方在侧屋坐定,才开始谈起正事。

“殿下有所警示。”李客师也不说客套话,径直道:“不管何事,二兄均不知晓内情。”

苏定方看了眼李善,他知道李客师指的是两件事,其一是李善的身世,其二是李善与秦王之间的瓜葛。

“小侄在陛下面前亦坦然直言,深恨李药师。”李善说的更加直接,“但李药师确为当世名将,出任代州总管,理所应当,之前的事……”

微微叹了口气,李善才继续道:“虽难以释怀,日后道左相逢亦不识吧。”

看了看李客师的脸色,李善笑着说:“伯父仍是伯父,德谋兄仍是至交,还请伯父勿怪。”

李客师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不能说谁对谁错,如果是个陌生人驻守顾集镇,兄长如此作为……也不会有多少人挑理,但偏偏李善的身份以及在代州、朝中的分量……这才导致后面一连串的变故。

早前李客师还琢磨着李善最终选择退一步或许是因为自己知晓内情,但之后他也想明白了,李善说的客气,但实际上有秦王、平阳公主撑腰,就算事情泄露,大不了堂而皇之的依附秦王,自己手中其实并没有能威胁对方的东西。

可以说,虽然李善自承不如李靖,但李客师知道,这位青年如此宽容,几乎将整个代州全数托付,很大程度是看在自己和李楷的面子上的。

多亏当年一念之仁……每每想到这儿,李客师就有些后怕,当年遣派郭仆几名亲卫随李善出征山东,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三郎李楷多番劝说才勉强点头。

三人闲聊着,李客师随口问起儿子李楷在代州的情况,陇西李氏丹阳房这一代,只有李楷正式出仕,他两个兄长如今都还蹲家里呢。

“德谋兄名家子弟,谦冲有礼,亦有当机立断之能,管辖霞市得力。”李善对霞市太了解了,点评了几句,对李楷不乏赞誉,之后才继续道:“此次随小侄回京的代州势族子弟……有的丢入左武卫让定方兄带着,其他的有的去司农寺,有的去太仆寺。”

李客师点点头,其实他通过李楷也很了解霞市,只要护住酒坊,商路就不会断绝,霞市就不会衰败,粮草、马匹都会源源不断。

他日国战,大军出塞,必由雁门发兵,李楷在代县的所作所为,自然是先占了一份功劳。

想到这儿,李客师对李善更是感念,真正算起来,陇西李氏丹阳房虽然对其有恩,但也占了对方不少便宜呢,更何况自己都没有得以封爵,儿子都已经是县候了。

对此,李善怎么可能心里没数……他是真心真意与李楷为友,也是真心真意称呼李客师为伯父。

但是陇西李氏丹阳房对自己多有提携,这份恩情……总是要还的!

而这一次,算是还干净了,连利息都多付了不少呢。

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如何和陇西李氏丹阳房相处,李善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会再有人将自己视为攀附陇西李氏。

崔府(上)

其实今日登门拜会李客师夫妇,主要还是因为两家的交好,而不是为了李靖,如果李善回京在觐见之后立即登门,反而可能是为了李靖。

代地的事告一段落,李客师和李善都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