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鹤眠要动心,就要爱上世间最值得他爱的人。

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封卧柏。

然而越着急,白鹤眠查验账本的速度越慢,眨眼出了三七,封栖松的“灵柩”要下葬了,他还没能搞清楚洋楼到底是谁名下的支出。

夏日最后的余温在蝉声里燃为灰烬,萧瑟的秋风席卷了白鹤眠熟悉的金陵。

他带着丈夫的假棺椁穿街而过,只觉得满目凄凉,悲凉无比。他怕这真是封栖松的结局。

“蛇盘牡丹,富贵百年……”白鹤眠低着头喃喃自语,“封二哥,我要你一生顺遂,永世安康。”

文上牡丹花和蛇的伊始,他是为了自己。时过境迁,白小少爷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娇滴滴的花魁,他想着封二哥,念着封二哥,若不是熟客的事情没有解决,早就黏糊在封栖松身边,坦坦荡荡地求欢了。

天公不作美,扶灵的队伍行至城门口时,金陵迎来了第一场秋雨,寒冷的风宛若乱箭纷飞,打在白鹤眠的身上,激起他一个又一个寒战。

白鹤眠的身子没好透,淋了会儿就有些头重脚轻,他不敢倒下,此刻陈北斗的眼线必定在附近,若是倒下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得把封栖松的“灵柩”送到封家的祖坟里。

汗水混着雨滴,将衣衫粘在白鹤眠的身上,他硬撑着将假棺椁埋下,回到家又应付了嘘寒问暖的陈北斗,等终于回到东厢房,看见坐着轮椅等自己的封栖松,眼眶猛地红了,然后一声不响地拱过去,睡了个昏天黑地。

之后,白小少爷发了小半个月的热,陈北斗大约是真的信了封栖松被炸死的消息,以为他悲痛欲绝,久病缠绵,便没再来纠缠。

白鹤眠每日烦心的,只剩时不时发疯的封老三。

按理说,封栖松的葬礼已过,封老三应该从封宅搬出去,可一来,封栖松没真的死,二来,白小少爷没搞清楚自己的熟客是谁,所以分家的事一拖再拖,一直拖到入了冬,封栖松受伤的腿明显好转,白小少爷的病根也快拔了个干净。

账本上的支出终于有了眉目,却不是什么好的眉目——洋楼果真是封卧柏名下的。

白小少爷差点被打击得再次大病一场,当晚抱着封栖松的腰气得直磨牙。

封栖松对他的一举一动掌握得清清楚楚,心情也同样低落,既怕白鹤眠对熟客用情至深,又担心他忘了自己的好。可事实上,熟客就是封老二本人。

自从入了冬,晚间的风就不再温柔。

白鹤眠缩在封二哥温暖的怀抱里做了个胆战心惊的梦——不是噩梦,胜似噩梦。

梦里他正和封二哥缠绵。

封栖松温柔地亲吻他身上细小的蛇,湿热的唇舌在一片水意中游走,文上的花瓣仿佛真的被风吹得来回摇摆,白鹤眠舒服得像登上了极乐,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他惊慌地抱住封栖松的腰,将自己揉进封二哥滚烫的怀抱,可踹开门的人还是把封栖松推倒,继而露出了一张属于封老三的狰狞面孔。

“你就喜欢这种残废?”封卧柏猖狂地大笑,踩着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封栖松,得意地抱住浑身发抖的白鹤眠,“你是我包养的!”

白小少爷吓得大叫着惊醒,扑到封栖松怀里又叫又闹。

结果闹了没几分钟,身子又软了,他低头喘了两口气,发现封二哥捏着他的小火苗,正帮他泄火呢。

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

白鹤眠翻了个白眼,就在封栖松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认真地问:“封二哥,你不会真不行吧?”

他怕极封栖松像梦里看见的那样,一推就倒,害得他被封老三欺辱。

封栖松揉弄的手微顿,好笑地叹息:“为何这么问?”

白鹤眠老老实实地把梦说了。

“如果是我,就可以?”封栖松的心跳紊乱了一分。

“嗯,可以。”他挺了几下腰,把火泄了,疲惫地滚进封栖松的怀抱,像扎了个猛子,“封二哥,帮我擦……”

“好。”封栖松起身,拧亮了床头的灯,帮白鹤眠把腿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对上了他迷糊的目光。

昏黄的光仿佛日落前最后的晚霞,给白小少爷的面容笼罩了一层情欲的旖旎,那双眼睛成了泛起涟漪的湖水,粼粼波光晃得封栖松满心荡漾。

是时候了,封二爷对自己说。

白鹤眠彻彻底底是他的了。

然后白小少爷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把浑身的酥软送给梦境,留给封栖松一个无情的背影。

站在床边上的封二爷幽幽叹息,关掉了床头的灯,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很快就抱住了软绵绵的白鹤眠。

白小少爷重病的消息是封栖松让千山故意放出去的,半真半假,反正封老三信了,因为他见过病歪歪的白鹤眠,像是能被一阵风吹跑。

封卧柏既希望白鹤眠死,又舍不得他死。

白鹤眠若是死了,封栖松的家产自然就回到老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