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意识失去了很久,不过英多罗红英知道,自己昏迷的时间应该很短。沉重的下肢传来阵阵刺痛,虽然每一次的抽痛都钻心一样的痛,不过比起之前让自己以为会死掉的痛感,此时的疼痛只是小儿科了。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脸土色的达密哲元慎,英多罗红英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还在这里发呆,我大概就要血竭而死了吧。」嘶哑的声音从喉间窜出来的时候,英多罗红英只是微微皱了皱形状优美的眉峰。

「你……」找回自己声音的达密哲元慎只来得及说一个字,下面的话便哽在喉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了。

「是不是……你想我乾脆就这麽死了算了?」半蹙着眉尖的红英虽然一脸痛苦的样子,却还是翘起了眼角,湿润的晶亮双眸盯着元慎的脸露出一抹寒光。

「……」元慎默默摇了摇头。

「我需要一点金创药……」目光流转,英多罗红英血色尽褪的双唇中吐出清晰冷静的话语,「你去镇上给我买一点药,还有一套新衣服,一只烤肥鸡。我可是又冷又饿了。」

「……没钱。」

英多罗红英眉尾微挑,伸手抓过被扯落在一边的粗布女衫。用手捏了捏,将一只衣袖递给元慎道:「我没力气,你撕开它。」

撕开?为什麽?元慎没有问,伸出双手一用力。「嘶……」粗布面料应声而裂。随着几声清脆的响声,地上立时多了三片黄澄澄的金叶子。

「这是什麽?」达密哲元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这地上突然冒出来的又小又薄亮闪闪的金子。

「出门在外,怎麽可以没有一点准备。」英多罗红英脸上淡淡的,「怕有意外,所以我在袖子里缝了一些备用而己。这些钱拿去,买我要的东西小半片就足够了,千万不要被人家宰。我们还要靠这些钱走到燕山王的封地去。」

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英多罗红英,达密哲元慎没说什麽,只是将手上的衣服给他披上,然後起身离开了破庙。

等人离远了,英多罗红英灰白着脸,捂着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身下又粘又腻,阵阵的血腥气让他阵阵作呕。眼前金星乱冒,全身麻痛着,英多罗红英低声骂了一句。

「该死的,还在那里看什麽看!快给我滚出来。」

神龛的阴影後,转出了一个周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

「拿来!」英多罗红英手一伸,那个黑衣人立刻从怀里摸出一个青花的小瓷瓶儿来。

已经没力气用手去拔瓶塞子,红英只能用牙将瓶塞咬开,两颗碧绿的小药丸滚入了他的喉中。

静静地闭目了一会,毫无血色的脸上渐渐恢复了生机。

黑衣人毫无声息地走到他的面前,单膝跪地,黑夜一般的双眼盯着他的脸色变化。

「尊主,属下还有玉蓉生肌散,需要不需要属下帮您上药?」

懒懒地睁开眼睛,英多罗红英发出一声冷笑。

「风影,你躲在那边偷看了多久?」

「没多久。」风影的声音稳定而沉静,「属下进来的时候,明翔王已经将尊主压在身下了。就算属下想要出手相助,也已经为时太晚。属下犹豫再三,说不定这样的结果也是尊主乐见的,所以也就没有现身,没想到还是让尊主发现了,属下实是敬佩之极。」

「少拍马屁。」英多罗红英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我故意把人支走,你却还不现身出来,是想让我痛死吗?」

「属下只是怕尊主脸皮薄,万一恼羞成怒,属下的性命就有危险了。虽然属下早就将性命交与尊主,但若只是撞到您的奸情就丢掉脑袋,那就太冤枉了。」

「奸情?」英多罗红英失笑,却因为牵动伤口而痛出一身冷汗来,「风影,你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尊主放心,风影只是影子,影子是不会乱说话的。」

那就好。英多罗红英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玉蓉生肌散,给我。」

达密哲元慎回来的时候,英多罗红英已经蜷着身子睡着了。散乱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前,脸上的颜色已经变得好看得多。闭着的眼睛看来有些下陷,显得人有些憔悴,但看着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的深色阴影,达密哲元慎的心不受控地怦怦乱跳起来,这家伙,为什麽看起来是如此的性感。

剩下的钱足以租一辆不错的马车,好在燕山王的封地并不太远,离此也不过三四天的路程。英多罗红英复元的速度快得惊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睡了二天之後,就已经行动自如了。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的目光常常无意间碰在一起,开始的时候,两人表现得都有一些不自然,会因为视线的偶一碰撞而面红耳赤。但那後面,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渐渐多了起来,视线也不再一触即分。

到达燕山地界的时候,英多罗红英已经靠在达密哲元慎的怀里打起了盹儿。

「红英,红英?」轻轻推了推怀里的人,见没什麽反应,元慎低头便在他的耳珠上轻轻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