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航给他热了碗冰糖雪梨,守着他喝完,等到他咳嗽声小了后才重新关灯。

陈梓却睡不着了,盯着面前人模糊的面容,越想越气,这段时日的憋屈堵在胸口,让他烦躁得要命。

一夜无眠到日升,这天,是他们先前定好去中央区的日子,王卓兴的车下午两点时就已经等候在院外。

俩人收拾完后,差不多两点半的样子。

陈梓和秦航一前一后从大门出来,王卓兴给他们拉开后座车门。

陈梓沉着脸,眼皮底下青黑,脸色惨白,一副病态的模样。

他穿着一件黑色厚实的羽绒服,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面,双手揣在包里,垂着眉眼往前走。

秦航跟在他身后,一袭黑色大衣,手上还提着一个盒子。

车子平稳行驶,树木被甩到后面,直到下了山,车内还是鸦雀无声。

王卓兴从后视镜向后瞥了一眼,秦航正闭目假寐,陈梓偏头看着窗外,俩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王卓兴将车窗降了一点下来,让冷风冲一冲他的脑子。

总感觉这两人气氛不太对。

这才多久?又闹矛盾了?

“窗户关上。”秦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截断了王卓兴发散的思绪。

他“哦”了一声,将窗户关上了。

今天路上没堵车,大概四个多小时后他们就抵达了中央区。

套房位于酒店最顶层,68楼的高度足以俯视整座城市的绚烂光景。

房间里暖烘烘的,陈梓扒下羽绒服和围巾扔到沙发上,进了浴室。

秦航将大衣挂在衣架上,也朝浴室那边走去。

里面亮着灯,水声淅淅沥沥。

磨砂玻璃门虚掩着,热气从缝隙中溢出。

秦航推开门——

陈梓站在花洒下,转过头看过来。

密密麻麻的水洒在他身上,发丝贴着脸颊,鼻尖通红。

落下的热水漫延到秦航脚边,有些溅到了秦航的裤腿上。

他走进去,“咔哒”一声,浴室门被关上。

秦航抱着陈梓走出浴室,将人放在床上,再将温度调高了两度。

陈梓脸连着脖子一片全是红的,躺在床上虚虚喘气。

秦航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将陈梓拉起来给他吹头发。

陈梓无力地靠在秦航身上,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耳边是吹风机的轰隆声。

热气从后颈钻进皮肤,陈梓有些发痒,这才缓缓回过神。

陈梓的头发乌黑柔顺,用不了多久就吹干了。

从始至终,俩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秦航从外面接了一杯热水,提着药盒朝他走过来。

陈梓一顺不顺地盯着他。

秦航将水和药递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