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的胳肢窝轻松一搂便将她搂到身前。

“爬了叁天山,你都饿瘦了。”他在身后笑吟吟道,构穗猛地被抓到马背上脑子还以为自己在地上站着,表情有点呆呆地。问槐坏心地舔了舔牙尖,抓着马鬃脚跟一踢马肚,这匹驯服没多久的野马就疯了一样往前方狂奔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极致的速度下,构穗的尖叫如期而至,灌着风啊呜啊呜地响彻草原。

靠在问槐怀中扯衣躲风的构穗不知马跑了多久,只觉得时间漫长又宁静,风声、问槐的喝驾声、马儿的嘶鸣声充斥着世界,具象成一幅幅鲜活的画面。她想了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杂乱不堪,如扭曲虚幻的梦境,连做梦的人都不知道它们代表了什么。

风声渐渐停息,问槐略微急促的呼吸在耳边清晰。

“到了。”他看向怀中龟缩的构穗。女人的头发乱糟糟的,说她顶了一个鸡窝也不过分。

问槐不觉勾唇笑着,照构穗头顶揉了两把,把鸡窝弄得更乱了。

构穗抹了把被疾风刮出的眼泪,可怜巴巴道:“谢谢你,问槐,我内脏都要被颠吐了。”

“看前面,构穗。”

构穗眼睛睁开一眯缝,缓缓看向前方。

这是,金色的……大海?

云海漫卷,一望无际,深金的夕色普照在云层之上,金色的波涛在草原来风的贯通下向着远方翻涌滚动,如一条活着的金色大河,流动着独属于云雾风的生命脉搏。这张扬又内敛的云海有了罕见的欣赏者,霞光夕色披在二人身上,像大自然发出的诚挚邀约,请他们堕入世间绝无法人为创造出的恢弘绝景。

两人久久沉默,直到夕色暗下,红霞渐渐染深云海。

她一直想看大海,今日也算是见到了吧?

构穗抹去泪痕,大自然的壮美使她震撼得无以复加,鼻子从一开始就酸酸的,后面流了泪又变得堵囔囔的。

她回过神,发觉自己一直靠在问槐的胸膛里,手还搭在他的手上。

……而且他的手臂什么时候搂住她腰的?

构穗掩饰掉不自在,说道:“问槐,谢谢你带我看海。”

问槐随意笑道:“天女客气了。怕赶不上时间,马驾得快了些,天女莫怪。”

说罢问槐翻身下马,看了看远处快完全沉入云海的夕阳。

“下来吧,吃点东西。”问槐对构穗说。

两人席地坐下,构穗从墟鼎里取了叁样小菜一瓶清酒和几块干饼。食物大部分都存放在构穗的墟鼎里,方便她随时取食。问槐饭量不比她,一日叁餐都没构穗一餐吃得多,加餐的小零嘴更几乎不沾,构穗常觉得他没口腹之欲,生活会少了些乐趣。

“你要喝酒?”

“嗯,你陪我喝两杯吧。”

“怎么突然想喝酒了?”问槐看着构穗在他杯里添上了酒。

“良辰美景佳人,今日全凑齐了,不来点美酒感觉和大诗人写得诗歌对不上号。”

“郦御教导的不错,你还知道大诗人喜欢在诗里写酒。”

“可不,他……嗯,反正是个顶顶厉害的先生,顶顶会教学生的先生。我现在知道好多好多大诗人,你猜,我最喜欢的是谁?”不等问槐回答,构穗嘬了一口酒大声自答道:“青莲居士——李太白!”

构穗有点酒精过敏,一口酒下肚就面红耳赤,露出醉态。她也知道自己的量就两盅杯,多一点没有,所以喝得很珍惜,小口嘬饮。

这种青梅酒一旦开封就要及时饮用,否则梅子味散去,味道大不如开封前。构穗每回拆酒只喝两杯,而为了不浪费段燃酿的梅子酒,问槐通常是打扫的那个,喝构穗喝剩的。

“天女还记得我们前几日的约定吗?”

场子渐热,两人的话题转来转去转到了那个小故事上。

构穗点点头道:“记得,你要现在说吗?”

“嗯,现在无事亦无趣,讲出来给你解解闷儿。”

“有你有酒有好吃的,我一点也不觉得闷。你要讲就讲吧,我听着呢。”

问槐手肘支在一条盘起的腿上,撑着自己的下颌声音渐轻道:“话说,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位南天因果菩萨,法号什么的不可考究,只知道他负责看管被佛祖收伏的妖邪。妖邪被镇压在一块山海石中,因果菩萨坐在莲台之上镇封这块山海石。日月如梭,不知过了几千几万年,山海石中的妖邪繁衍生息,早已数量惊人。有一日,这群妖邪之中有个妖怪说道&039;再在这小石头里待下去,迟早有一天要被其他妖怪挤成肉饼!再说了,兄弟们从没做过恶,你们的父母、祖父母也没做过恶,只是先祖做了恶才被佛祖镇压在此,凭什么要一辈子待在这破地方呢?依我看,我们逃跑吧,去外面的世界,再也不怕被其它妖怪挤死!&039;大家一呼百应,开始商量怎么跑出去。他们思来想去,觉得那个坐在莲花台上的因果菩萨是关键,只要能让菩萨从莲花台上下来,莲花台镇封一解,他们就可以逃出去了。可问题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