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锐利的目光仿若能洞穿董鄂静敏的心事。

董鄂静敏绞了一绞手中的帕子,低声说了句,“好奇罢了。”便没再说话。

福康安把善保从一堆小家伙中拽出来,带到自己院里。

饶是善保喜欢孩子,今儿也闹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福康安笑,“永儿向来是直肠子,没心眼儿,话蒌子一个。二表妹明年待选,她本不该这样大咧咧的带了二表妹过来的。”

善保擦了擦额头鼻尖儿的汗,点头道,“永格格是大咧咧的性子,年纪小,不妨什么。表小姐瞧着端庄,不敢轻易开口。你再不叫我出来,我也呆不下去的。”

“瞧你这点儿出息,你妹妹都要选秀了,家里该开始给你议亲了吧。”轻描淡写的问。

“啊?”善保掖帕子回袖管,很实在的摇头,“没听婶婶提起过,倒不急,你比我大三岁都打光棍儿呢。”

福康安笑着让善保坐在他常用的榻上,“我家里可没妹妹选秀待嫁。紫鸢,嬷嬷来了吗?”

里间儿悄无声的走出一个紫衫儿侍女,低眉敛目的禀道,“是,李嬷嬷、陈嬷嬷一早儿就来了,在偏厅侯着呢。奴才这就叫她们进来。”

福康安点头,紫鸢移步出去。善保不解的望向福康安,福康安笑,“是我家常用的成衣铺子的裁缝嬷嬷,叫她们给你量量尺寸,做几身儿体面衣裳。”

“你脑子没病吧。难道我家里没衣裳穿。”善保对福康安这种自说自话自做的性格简直无语,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帮你张罗。

“你家是你家的,就当是提前送你进士及第的贺礼。”福康安搂住善保的肩,低声道,“放心好了,我常给你送东西,你婶婶也不会挑眼的。”

听到门外脚步声,福康安松开善保的肩,转摸人家手,“你别小家子气啊。”

小丫环打帘,紫鸢带着两个中年妇人进来,一样的蓝缎子旗装,头上无甚首饰,只是别了几朵绒花。规规矩矩的请了安。

福康安道,“给善保量量衣裳尺寸。”

善保虽不大情愿,也不想在下人面前跟福康安为这种问题较嘴,那样是有些小家子气了。站起来,大大方方的叫量了。

两个妇人是做惯的,轻巧俐落,很快就量好记下尺寸,福康安道,“紫鸢,昨天的料子拿给她们,怎么做,你跟她们交待清楚。”

“是。”

从这两名妇人进来到出去,不过一刻钟。

福康安的气场却完全不一样,不得不承认,福康安在下人面前,很有些派头儿。倒不是说多么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人家是理所当然的从骨子里透出的一副主子范儿。

“过来,傻站着做什么,”福康安起身拉善保坐自个儿身边儿,笑嘻嘻地,“放心吧,就几件儿衣裳,值得你愁成这样?”

善保甩开他的手,拿了颗葡萄吃了,吐出皮来,讽刺的笑,“知道我发愁,你还非要送。你这是给我送衣裳,还是给我添堵呢。”

“这会儿怎么有葡萄呢?”善保直好奇,还不到五月呢。

“内务府的暖房里种的。”福康安跟善保解释,“你念书穿朴素些也就罢了,日后当差,就是大人了。你就是不顾自己,也得顾及你叔叔的脸面呢。堂堂兵部侍郎的侄儿,成日介穿得这么穷酸,叫人笑话你叔叔呢。”

善保怒,拍拍自己的衣裳,“这也是上好的春绸,还有暗纹,我不喜欢绣花,才显得素净。哪里就穷酸了,叫你一说,我跟街上要饭的乞丐似的!”

“我可不是这意思,你别冤枉人哪。”福康安拨弄着善保身上琵琶襟马甲上的扣子,“我知道你在家穿得更素净,啥松江布都能上身。唉,你就这性子,有啥办法,”说着还挺无奈,“你虽不喜欢,就在外头应酬时穿吧。你以往只是闷头念书,日后当差就知道了,现在人势力眼的多。送你衣裳倒不是去显摆富贵,只是别让那些势力小人小瞧你。”

福康安话到这份儿上,善保也只得收下,嘟囔道,“就这一回啊。我缺东西会自己置办。”

“咱俩什么关系,你还跟我客气。”

福康安把话说得响当当,善保真想回问他一句,“咱俩有个鸟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