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尘和昭君走出山洞的时候,武宣和张海玄正打得不可开交。

一个是几千年的老龟妖,一个是白云观当代掌门,一动起手来,那个满头霞光四射,剑气纵横,端的是好看。尤其是那武宣,上千年没跟人大打出手了,一遇上对手,兴奋的根本就不听昭君的话,还一个劲地冲上去玩那旋风斩。

反倒是张海玄一听到昭君的声音,眉毛一挑,剑势就缓了三分,再看到楚无尘和她一起出来,以他的修为,自然感应得到楚无尘的龙息仙气,顿时心头一震,正要跳出战圈,却被那武宣死死缠住,只得苦笑道:“好了好了,我要找的人都出来了,你拦我也没用了,就此住手吧!”

武宣怪叫一声,说道:“你说停手就停手啊?刚才不是还想要降伏我这个妖怪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武宣!”昭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轻声斥道:“别胡闹了,张道长是有事才会找来的,你若是再纠缠下去,耽误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武宣这才悻悻地住手,没好气地嘟囔道:“连打架都没个痛快的,真是没劲啊!”昭君白了他一眼,他这才住口。张海玄深深地看着昭君,半响才长叹一声,说道:“姑娘果然躲在这里,你可知道,你这一走,皇宫内外,都已闹翻了天,难道你就真的以为,这么一走了之,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了吗?”

楚无尘警觉地护住昭君。冷冷地看着他说道:“闹翻了天又如何?昭君本就不是皇宫里的人,观主既然修道,就该跳出三界外。何必为了些俗事耽误了修为?”

张海玄看着他轻笑一声,说道:“上仙也并非俗世之人。为何又到这凡尘中来?贫道虽是修行,但修的是入世,为地是天下苍生,又如何不能管得此事?”

昭君轻轻地咬了下嘴唇,按住楚无尘。站出来说道:“观主说的有你的道理,可是这汉匈之间,和亲,就真地能换的天下太平了吗张海玄一怔,迟疑着说道:“这是我大汉地家法,自高祖以来,就是以和亲安抚匈奴外族,换的两国交好,天下太平。才能使得大汉百年来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此法又有何不妥?”

昭君冷笑一声。轻声问道:“那观主可知道大汉这些年来,都有多少公主外嫁和亲。有多少换来太平安宁?”“这”张海玄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昭君也不管他,径自说道:“从高祖时。就以宗室女子为公主嫁去匈奴和亲,当皇帝的,舍不得自己女儿去受那塞外苦寒,只管拿别人家的女子去换的太平。可是观主难道忘了,武帝时地细君公主、解忧公主,嫁去塞外,不但是嫁给老迈的蛮王,而且还要忍受父亡子继的乱伦之苦。可是这又能保得多久太平?那些匈奴人,求的不过是大汉的女子财帛,势弱之时便来和亲,势强之时便来掳掠。只有武帝时卫霍两位将军,大破匈奴,将他们逐出塞外,这才保得多年太平。观主难道真的以为,那匈奴王一定要的就是昭君吗?”

张海玄听得目瞪口呆,那时尚未有史书传世,他虽是博学,但也不知这些事情的内幕,更未曾细想过其中道理,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由得有些左右为难,迟疑了良久,才长叹道:“姑娘说的虽是有理,但当今天子已经答允和亲,并由太后亲自收你为义女,下嫁于呼韩邪单于,你这么一走,于己是不忠不孝不义,而皇上和大汉,更要为此负上背信弃义地恶名,这你又如何能推脱呢?”楚无尘冷哼一声,说道:“观主怕是搞错了吧,那皇上要嫁给匈奴王的是王嫱,并非昭君,那匈奴王在太后许亲的酒宴上见到地,也不是昭君。如今急着找昭君的,只怕是你们那个好色无厌地皇帝吧!”

张海玄一怔,他只知道昭君失踪,皇宫内秘密派人四处寻找,而石显来时也提过此事,但并不知道其中地转折变化,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老脸一红,寒声说道:“不论如何,还请姑娘先回皇宫一趟,若是真有此事,以上仙的本事,随时都可带你离去。可如今你若是不回去,贫道就算是不敌,也得勉力一试了。”

武宣听到这里,乐得大笑起来说道:“那最好不过,我憋了这么些日子,手脚早就痒痒地不行了,你若是肯和我大战上三天三夜才过瘾呢!”

昭君忍不住轻笑一声,摇着头说道:“武宣你就不要和张道长开玩笑了,他也说的没错,无论如何,当初我也曾答应过和亲的事情,虽然后来是林晚替我去的,但我也该回去看看。无尘,你若是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回去如何?”

楚无尘轻哼了一声,不耐地说道:“早就知道你的耳根子最软,经不得别人三言两语,我若是放你自己进宫,还不知道你会不会被人拐了去卖,笨女人!”

昭君看着他冷冰冰的面庞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还是那么嘴硬心软,不过以他的本领,比起当初小安那三脚猫的隐身术变身术来,简直是判若云泥,出入起皇宫来,自然是直如入无人之地。有他在身边,她也不必担心若是再见了元帝,会不会再出现从前的尴尬局面。她忍不住轻轻地握住楚无尘的手心,柔声说道:“有你在身边,我就算是再笨,也不会被人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