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水颜的反应,蒋梦若忙解释道:“太子下命,杀了桃花楼剩下的人,虽然有些残忍,可里面大多数都是早被虎三娘奴役的人,那些人的手里更是沾满了鲜血,再说太子曾经在那里当过相公难道将来要天下人说太子曾经服侍过”

“妹妹,你说什么呢,那些都是男人们的事情,我们只要不失身,不送命,那就万事大吉了”

“是夏刈下的命令?”水颜抓住重点问道。

“嗯,是啊。”两姐妹同时回答她。

“你们亲耳听见?”

两姐妹顿时黯然,因为那时候她们都是听不见的,情急之下水颜连问话都没有来得及思考,真的是反常了。

可蒋梦若却对她说:“这是我们恢复听力视力后他亲口对我们说的,希望我们能从此为他保守这个秘密!”

水颜顿时释然,甚至有些庆幸,她庆幸那一切不是赵武矍所谓,同时她也暗骂自己愚蠢,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都想不到。

夏刈将来是南国的皇帝,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将来史官将这样的事情载入史册?更何况那陈九恃宠而骄,以宦官身份控制大半个朝廷并打算将来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丑闻,夏刈作为皇室一员怎么能将之公之于众,怎么能将自己的父皇带上昏君的帽子?

况且,那幕后的人尚未浮出水面,那桃花楼的消息更是要封锁,此刻水颜猜测那夏刈根本就没有对朝中人宣判陈九罪行,他的隐忍为的就是能一网打尽,然后顺利登基!

权衡利弊,桃花楼那些死于无辜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两姐妹见到水颜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而那蒋涵盈则是趁着水颜没有留意时瞪了眼蒋梦若,怪她口快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蒋梦若则是抿嘴一笑,很是得意,让人摸不清她那笑是什么意思。

“水颜姐姐,你笑什么呢”蒋若梦见水颜一时沉冷,一时又带笑意的样子感到奇怪,心里诧异“莫不是她觉察到了什么?”

听到蒋梦若的问话,水颜浑身一颤,对于自己刚才的失控,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她忙端起茶喝了一口,妄想要压住心里那份骇然。

“这茶很好喝吗?”蒋涵盈问道。

“呃不错!”水颜只觉得自己的嘴角有微微的抽搐。

“呵呵,我觉得现在的你才像一个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蒋涵盈掩嘴而笑,心里忽地觉得此刻水颜分外的动人,内心深处有也抑制不住的恐慌升腾。

“呃”水颜不解。

蒋梦若却接口道:“那是因为以前你太冷了,像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头人”

听了她说的话,水颜才警觉自己今日显露的太多,心想:“也许曾经有过的患难与共才会在她们面前这样。”

可她随即就留意到蒋涵盈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眼神,收敛心神后的她,又恢复了那清冷的语调“你怕我?”

“啊啊没啊姐姐这话从何说起?”面对水颜那仿佛能看穿人的双眼蒋涵盈只感到心虚。

见到她的表现,水颜心里忽地一亮,暗骂自己今天反应迟钝“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尤其是女人,她们又怎么会仅仅因为想要感恩或者是叙旧而找她府上叙旧?”

想到这里,她眸子一沉,再没有之前的那份泰然,相反,出现在她脸上的仍旧是那熟悉的沉冷和淡泊。

“怎么想到今日找我喝茶?”

两姐妹都楞了下,蒋梦若第一个反应过来,笑着对她说:“这不就是赶巧吗?”

水颜淡淡看着她,心思却上下转着“为什么早不请,晚不请,偏偏在我离开太子府就来请?”

想到这里,又联想到刚才两姐妹提及夏刈时的神情,她心中一动却一切原委便想的通彻,感情是这俩姐妹钟情于夏刈,找她来,不过是为了试探她抑或是威胁她,只因为她留住太子府数日

“我帮夏刈在桃花楼探得情报,无非是因为我们之间达成了协议,我们是纯粹的合作关系,再无其它,你们想多了。”水颜忽地说了这句话弄得蒋氏两姐妹措手不及。

但随即蒋涵盈却嗔笑着:“水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啊,我们请你来怎么又扯上太子殿下了?”

水颜起身,心里有些许的失落,淡淡扫过蒋氏姐妹那略带慌乱的眸子,冷冷一笑,回想起了五儿曾说过的话“朋友这玩意儿,不是你想要就真的会有的”

她今日能来,何尝不是珍惜蒋氏姐妹曾和自己患难与共日子,只是重获新生的她们却再无法拾起那段糟糠情意

“我该走了,恭喜你们能重获新生,我本就是市井小民,二位小姐日后还是少与我来往的好”说罢,她毫无留恋的走出了凉亭,留下两姐妹面面相觑,她们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惋惜,可却无法令任何一个人挪动脚步上前叫住水颜。

蒋涵盈低声问:“刚才你为什么对她说那么多?”

蒋梦若道:“没什么,我只是要她讨厌太子”

当水颜出了丞相府时只抬头看向的太阳,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