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听他说的有理,慢慢冷静了下来,大汉朝虽然在武帝期间大败匈奴,将其逐入大漠,但穷兵黩武,也累得几代积累的国库为之一空,到了自己这一代,豪强林立,诸王盘踞,国库更是时常吃紧,打仗一事,说起来轻松,可是关系到的粮草军饷,样样都需要沉甸甸的银子压阵,他长叹了一声,说道:“爱卿说的有理,这讨伐之事,就由你和冯将军商议,需准备妥当方可兴兵,至于钱粮方面,就由阳平侯协助筹划吧!诸位爱卿若是无事,就退下了吧!逐鹿王子这几日受了惊吓,今日先行回去,改日朕再为你设宴压惊。”

他的话音未落,冯野王就走了出来,说道:“启奏皇上,臣还有事上奏!”

元帝怒气未消,又有些郁闷,见他又有事启奏,以为是不忿冯昭仪的枉死,便安慰他说道:“冯将军莫要着急,冯昭仪枉死朕也很伤心,但此事尚须从长计议,不急在今日啊!”冯野王却冷冷地说道:“讨伐匈奴一事自然要从长计议,但清除内奸确是当务之急,为臣要奏的,便是这勾结匈奴人谋刺皇上的内奸!”

一言既出,满堂皆寂,这勾结匈奴、行刺皇上随便那条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却不知道他要告的是何人,匡衡和王凤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多说话了。

元帝皱起了眉头,说道:“冯将军何出此言?这行刺之事不是已经由陈将军查的清楚,是那匈奴人勾结康居刺客所为吗?怎么又出来个内奸了呢?”

冯野王说道:“皇宫布局复杂,守卫森严,那康居人乃是外族,怎么会如此清楚皇上的行踪,还能避过宫中重重防卫,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皇上。若说是全无内奸带路协助,臣万万不敢相信!”

元帝一怔,立刻明白过来,顿时眯起了双眼,静静地说道:“既然如此,冯将军可查出了内奸是为何人?”说起战争他还有几分犹豫,但一说到内奸,他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外敌最多是引起边关战火,可是这内奸阴谋行刺,分明就是想谋朝篡位,此等大事,自然是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

冯野王却摇了摇头,说道:“微臣虽然知道有内奸作祟,却不知道内奸是何人,不过只要皇上下令,微臣必当想尽办法找出内奸,将其一网打尽,免除后患。”

匡衡和王凤这才松了口气,方才提心吊胆的,就怕他随口攀咬,要知道这等大罪,只要落在你头上,先不管有没有证据,进了天牢就得脱上一层皮,自古以来,为此枉死的不计其数,这也成为朝堂之中清除异己最好用的一招。幸好冯野王虽是与他们不和,但为人正直,并未借此机会来打击他们,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元帝看了陶莫高一眼,神色变了几变,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

“皇上!”元帝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就推开了守在门口的侍卫,带着哭腔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那些侍卫看清楚来人之后,原本阻拦的手臂也抬不起来了,任凭他冲入大殿当中跪下,哭喊着说道:“皇上啊!求皇上给微臣做主,将那些该死的匈奴人”来人正是刚刚换好衣物的石显,刚喊了两声,猛地发现陶莫高正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居然还带着一副看好戏的笑意时,那些还没出口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半响才抬头望向元帝,仍带着哭腔说道:“皇上,逐鹿王子戏弄微臣,还请皇上替微臣做主啊!”元帝冷哼一声,说道:“起来吧,少在这里给朕丢人现眼了。如今陈将军和逐鹿王子已查明那刺客乃是郅支和康居国派来的刺客,你还不赶快让人放了那位风姑娘,还有其他的匈奴人,然后将宴客那日所有出入王宫的人列出名单交给冯大将军。”

石显看了冯野王一眼,迟疑了一下说道:“启禀皇上,这名单微臣可以交给冯将军,但是冯将军身为外臣,出入皇宫恐怕多有不便”

“石大人言之有理,”王凤走了出来,说道:“冯将军身负守城重任,军务繁忙,这等琐事若是全都交给他处理未免大材小用,微臣虽比不上冯将军,但微臣熟悉宫中事务,或许能更快找出内奸的踪迹,请皇上下旨,让微臣代冯将军查办此案。”

冯野王看着他,眼中射出复杂的神色,停了陈少奇所言,想起那日见过皇后身边那个诡异的小太监,他不能不怀疑自己妹妹的死与皇后有关,可是王家在朝中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绝非一举猜测可以撼动的,若是拿不到切实证据,只怕打蛇不成,反遭蛇吻,此刻见石显和他同时反对自己入宫查案,心里的疑团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刚想开口,却感觉到衣角被人轻轻地扯了一下,他低头一看,竟是陈少奇在身后冲他轻轻地摆了摆手,他虽是感到奇怪,但两人相处多年,自有默契,当下便按下话头,望向元帝,单看他如何安排了。

元帝见他皱眉不语,知道他心下不快,但这武将不得入宫的规矩不是一朝一夕了,石显说的也是有理,冯野王毕竟是统兵大将,若是让他来查案,在宫中定然掀起轩然大波,王凤为人精明老练,又有皇后在身后支持,熟悉宫中环境,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思虑良久,这才说道:“就准了阳平侯所奏,由阳平侯负责查办此案,务必尽快找出内奸,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