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勉强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平息着自己的心跳。

直到两人心跳平静下来,他轻轻揉捏着她绯红的耳珠吗,嗓音喑哑,“有些话纵使说了许多遍,可我还是想要同柔柔说一遍。咱们在一块的时间有一辈子那么长,有些事情,我总想要求个心甘情愿。”

她趴在他怀里不作声,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树上的刻字。

他见她没有回应,岔开这个话题,“今夜家里特地设了宴会,这会儿时辰也差不多,咱们去吧。”

她“嗯”了一声,想要起身,却见他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瞧,喉结滚了又滚,洁白的指骨拨弄着她凌乱的发丝,捉着她的手探入衾被里。

眼睛湿润的少女下意识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摁住。

她拿着一对微红的眼睛瞪着眼前衣冠整齐的男人,“方才裴青天不是说想要求个心甘情愿,怎还没转头就这样说话不算话?”

他嗓音喑哑,“实非我能控制,只要一瞧见柔柔,就……”

谢柔嘉咬了咬微微红肿的唇,垂下眼睫,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屋外又下起雪来。

雪越下越大,如同漫天飞絮一样簌簌落下。

谢柔嘉与裴季泽从紧闭的房门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谢柔嘉望着漫天飞雪,不自觉地看向那棵梨树。

只见舒展的枝桠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

正在替她戴手套的裴季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问:“那棵树可有不妥?”

谢柔嘉道:“我只是不太喜欢那棵树。”

“既然不喜欢,”他吩咐一旁的锦书,“去叫人将那棵树移到别处去。”

谢柔嘉道:“难道这棵树对于驸马没有特别的意义?”

眉目若雪的美貌郎君用自己已经刮得非常干净的下颌轻轻地在她脸颊上蹭了一下,道:“只要不是阿娘种的,园子里柔柔不喜欢什么,叫人移走就是。”顿了顿,又道:“待天气好些,我会在园子里种上柔柔最爱的芍药花,好不好?”

谢柔嘉在他期待的眼神里点点头。

他轻轻揉捏着她的手腕,低声询问,“手还酸不酸?”

谢柔嘉见他竟大庭广众之下提及这个,瞪他一眼。

他见她耳朵红得滴血,眉目舒展,乖觉地在她面前低下头,“有劳娘子替为夫把风帽戴上。”

廊庑下候着的一众婢女皆低头笑。

谢柔嘉道了一声“油嘴滑舌”,可还是替他将风帽戴上。

他牵着她的手,在一众婢女的簇拥下朝宴客的园子走去。

因是接风宴,比着上次还要热闹几分。

谢柔嘉与裴季泽到时,各房的人都已经到场,见他二人来,忙起身见礼。

待两人落座,众人寒暄几句后放开席。

席间,谢柔嘉忍不住小声询问,“你究竟同姨母说了什么,为何他们谁也没有问我假孕之事?”大家都不问,必定是裴夫人提前嘱咐过。

裴季泽低声道:“我同姨母说,你因怀孕心切,被那黑心的女医师给骗了。得知无孕后,哭了好几日。姨母听了,很是替你难过。还有阿念,哭了一日,说好端端的侄儿怎么就没了。于是我就安慰她,等晚些时候,咱们就还一个小侄儿给她。当然,也可能是小侄女,这才将她哄好些。”

谢柔嘉没想到他竟找了这个理由来,下意识看向阿念。

坐在裴夫人身旁的阿念这会儿也刚好朝她望来,才不过五六岁大小的小人,用一种格外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她一时有些头疼,“满口胡言。”

“怎就是胡言乱语,”他握住她的手,“总会有的。”

她轻哼,“谁要同你生。”

他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柔柔殿下要同我生。”

谢柔嘉轻哼一声,不搭理他,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望向二房的嫂嫂芸娘,只见她的小腹已经高高隆起,想来年后不久就要生了。

她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其实,若是真同他在一起,她心里也是喜欢孩子的。

家宴大概持续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就结束,谢柔嘉席上吃了几杯酒,回去时脚步都有些虚浮,轻飘飘地,像是踩在棉花上。

待睁开眼睛时,人已经躺在床上,裴季泽正拿帕子给她擦脸。

谢柔嘉醉眼朦胧地望着面前轻衣薄衫的男人,轻轻唤了一声“小泽”。

他的手顿住,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我在。”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这回莫要再骗我,不然我再也不要你了。”

眉目若雪的郎君轻轻道了一声“好”。

翌日。

谢柔嘉醒来时已经快要晌午。

裴季泽正坐在一旁的榻上处理公文,见她醒来,搁下手中的笔,走到床边,将她扶起来,问:“可有哪里不适?”

谢柔嘉摇头,见他穿戴整齐,这才想起昨夜他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