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是她必然要承受的,她自我安慰道:“赵鸢,你要顶天立地,这点委屈算什么。”

赵鸢被停职,父亲只是浅浅问了几句,便不再多谈,而母亲并不关心这件事,反而请了女学先生,教她妇礼。

赵鸢不愿学习妇礼,每日非要在床上赖到日上三竿。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她又找了个赖床的好借口。小甜菜穿着火红的棉袄,在窗前探出一个脑袋:“赵大人,裴侯来看你了!夫人让我盯着你梳妆打扮呢!”

未婚夫要见她,她岂能不见。

她任由仆妇在自己的脸上涂抹,梳完妆发,裴瑯在亭中等的已然不耐烦。

“怎么才出来?冻死我了。哟,鸢妹,你怎么也开始涂脂抹粉了?”

赵鸢何其了解裴瑯!

她嗔了一眼:“裴侯放心,我对你没半点念想。”

“你被停职又不是我的责任,别跟我怄气啊,你这样子,你家人瞧见了,又该误解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

“你做的不该做的事,倒也不少。”

“行,你这么见不得我,我闭嘴不,我走。”

裴瑯装模作样走到亭子外,赵鸢仍是爱答不理,他回头:“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而来么?”

“为何?”

“我本想着你被停职,带个好消息给你让你开怀,没想到你竟如不识好人心,我也不想说了。”

赵鸢不想再听到任何消息。她以为,自己的运气已经到底了,她承受能力并不好,经不住又一个消息的震惊。

“那你走吧。”

裴瑯见她完全不吃套路,折回亭中。

“春闱在三月末,负责春闱的官员将在二月中旬抵达长安。”

“是么,但这与我有何关系?”

裴瑯挑眉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张花名册,名册上列着十几个名字。

李凭云三字,正在首位。

“来朝官员名单已确定,可有你眼熟的人?”

“若若是同名同姓呢?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一个李凭云。”

天下之大,自然不会只有一个李凭云。

“你就装吧,二月十四,我将在凤凰台上为李凭云设宴洗尘。”

“是否太过招摇了?这次由你们负责春闱,朝廷也好,坊间也好,骂声一片,此时低调为好。”

裴瑯一听这些大道理就头疼,他一招反杀:“届时谁不敢去谁,谁他娘就是瘪犊子。”

守护李大人3

太宁九年这年的春闱,是大邺科举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陇右舞弊案揭穿了世族权贵相互勾结垄断官员选拔的真相,女皇为还科举以公正,从全国各地选了十三名背景清白的官员进入朝廷,负责今年的春闱监考与审阅。

从这一年起,科举不再是权贵们的特权。而李凭云的名字,正式进入大邺的历史。

李凭云原定十四这天到达长安,路上不知因什么事给耽搁了,实际上,十五这天才到。

当初赵鸢一得知要选拔地方官员的消息,就给他通风报信了,可从他通过选拔,再到他来长安,莫说回信,连个口信都没带给自己。

赵鸢想起他们在太和县时的画面,一切已远在天边。或许对李凭云来说,她只是个匆匆过客,不值挂念。

赵鸢并未打算去为李凭云接风,但裴瑯派了人来接她,并稍信给梁国郡主,说是要带她去会友。

他们的婚期本该定在今年,但今年吉时不多,春闱之后,紧接着是女皇寿辰,过这两个大日子,再没有合适的时辰,于是推到了明年。

赵鸢已经被默认是裴家未来的主母了,这时让她多与裴瑯相处,多认识些裴瑯的朋友,对二人没有坏处。因此,梁国郡主准许了赵鸢随他出门。

小甜菜将两件裙子展开:“赵大人,你现在皮肤雪白,头发乌黑,就适合穿红戴绿。”

赵鸢道:“我以前不是皮肤雪白,头发乌黑么?”

小甜菜诚实道:“不是,你以前风吹日晒,脸和脖子两个色儿,有白头发,还有雀斑。”

赵鸢:“你选的这两件衣服,我都不穿。”

她不是普通的官家小姐,父亲是两朝太傅,祖父是开过勋臣而她自己是女皇钦点的进士,她身负三重身份,在长安这座以自由奔放闻名的城池里,她时刻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穿衣梳妆,只能素雅端庄。

可今日是李凭云的接风宴当初在太和县,她给他留下了极其糟糕的第一印象,这是扭转印象的大好机会!

她那么在乎他做什么

最后赵鸢还是挑了一件水蓝冷白相间的保守襦裙,小甜菜瘪嘴:“这也太素了,大人,你听我的,你不是清冷型的,得穿热闹一点的颜色。”

赵鸢:“今夜你就别随我一起去了,在家好好念书。”

小甜菜说话虽然不大好听,但很中肯。赵鸢在衣冠镜前转了一圈,的确太过朴素,彰显不出她的好品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