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长安的人查探到骆乔一家一直在吃喝玩乐,神鼎军在操练也只是例行每年冬的兵役,没有南下的迹象。

虽然不清楚这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神鼎军不动就好。

经此抗税,发现朝廷拿他们没办法?,士族们更加威风,对朝廷这两年推行的新政多有指手画脚起来。

闻燮在朝上?面对嚣张无匹的士族尚且能控制住脾气,下了朝,被皇后找过?来,听皇后话里话外?都是要提拔柳家子侄,再忍不住心底怄的火气。

“你柳家的子侄想要怎么提拔,提拔到哪里去?,最好提拔到宫里来是不是!”

柳景瑕皱了皱眉,不喜闻燮这般阴阳怪气说话,说道:“父亲在时,为大宋操劳良多,就算为了父亲,陛下也该庇佑柳家子侄。”

闻燮摸着飞到案上?啾啾叫的鸟儿,不紧不慢地说:“这样的话,文肃王为大宋更是鞠躬尽瘁,朕该多多照顾他的儿孙才是。”

他转头对赵永说:“让礼部拟诏,雍州牧席瞮协赞皇基,克隆鼎业,可封县侯。”

赵永立刻应喏,亲自?跑去?礼部。

柳景瑕没想到自?己来求皇帝提拔柳晟,皇帝不仅没同意,反而?给席家那个封了侯。

皇帝,怎能如此羞辱她,羞辱河东柳氏!

自?父亲过?世后,柳景瑕发现皇帝对自?己的态度又变了,不是曾经的剑拔弩张,也不是儿子没了后的相濡以沫,皇帝变得不爱搭理她了。

既不关怀,也无苛责,视她这个皇后这个妻子于无物。

怎会这样?

柳景瑕受不了这屈辱,又气又委屈,还被皇帝一句“皇后没其他事就回?含章殿去?吧”给打发走,听他这话的意思,竟是叫她连含章殿都不要出是么?!

柳景瑕火大的走了,在回?含章殿的路上?遇到几个正在赏菊的妃嫔,其中?还有张珍,她气不打一处来,把那些?人唤到跟前来斥责了一顿。

待皇后走了,莫名其妙被骂一顿的妃嫔们很委屈,年纪轻的眼眶都红了。

“陛下正在为士族抗税之事烦忧,皇后或许是想为陛下分忧不成,才迁怒我等,别往心里去?。”张珍劝道。

皇帝对皇后的态度又发生变化,张珍怎会察觉不到。

就说在宫里伺候久了的老人最会看人下菜碟,以前帝后之间剑拔弩张,但有太子在,宫中?的内侍女官对皇后敬而?远之。

后来太子没了,但帝后却反而?变得和睦,这些?人就多是谄媚奉承。

今年皇帝一副不爱搭理皇后的样子,宫中?伺候的人也变成敷衍了事。

自?柳侍中?去?世后,皇后不知?抽的什么风,一个劲儿地想为河东柳的子弟谋好处,尤其是柳侍中?的长孙柳晟,竟想把人弄到户部去?。

别说皇帝答不答应,能不能答应,六部上?头现在有个尚书?令,骆尚书?不松口,就算皇帝答应了柳晟也去?不了户部。何况皇帝也不同意,皇后还为此跟皇帝吵,来来回?回?念叨的就是她父亲为大宋尽心尽力。

魔怔了似的。

张珍与皇后也算是斗了大半辈子,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宿敌。

皇后难道不知?道士族在抗税,于朝廷妨碍甚大,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拔柳氏子,否则不就是妥协求饶么。

抗税这等大事皇帝不可能容忍的,张珍了解皇帝,他做事没多少成算,常常想一出是一出,但对自?己的皇帝尊严看得很重,就算自?己得不到好,也会想办法?叫士族脱层皮。

以前有席司徒在,皇帝的算盘常常落空,但朝中?也没有起波澜,一直平平稳稳的。

现在还有个骆尚书?给皇帝出主意,至今没有动静,应该是……

“贵妃娘娘的气度真是太好了。”

年轻妃嫔半是奉承半是真心的话打断了张珍的思绪,张珍便也不再多想,不过?赏花的兴致也没了,便叫众人散了。

第二日,张珍在徽音殿里摆弄着花花草草,内侍进来报与她说皇帝封了雍州牧席瞮为成都侯。

“成都侯?”张珍大吃一惊,“怎么封的成都侯?没听错吧?”

内侍说没听错,就是成都侯。

张珍就发起呆来。

给席雍州封侯便罢了,这个成都侯可就……

“如此天才的主意,肯定是骄骄的手笔。”接到诏书?的骆乔爆笑如雷。

席瞮也是觉得好笑:“齐国皇帝该睡不着觉了。”

骆乔道:“益州本就是咱们的,自?然要拿回?来。宁州那块地虽然多山多瘴,拿下来后正好可阻挡蛮族。听闻蛮族粗野类猴,不通人言,也不知?是真是假。”

“届时,咱们一块去?瞧瞧。”席瞮道。

“去?哪里,去?哪里,我也要去?。”席澧小姑娘好像听到了出去?玩儿,立刻扑过?来表示要跟。

骆乔说:“去?看猴,去?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