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以,成?国公府的大姑娘现在是在咱们鲁郡。”

尹氏点?头。

周访说:“那你还叫人跑去建康打听?做什?么?人姑娘不就在你跟前么,你还看不着?”

“你懂什?么,”尹氏白了?丈夫一眼,“这婚姻大事,自?然?要慎之又慎。我自?是信林妹妹的人品,可这娶亲到底不同,那姑娘我以前也没见过,林妹妹也没见过她那侄女几次,那我肯定得慎重。”

“有道理。”周访点?头。

“正好你要去建康,叫凌姬跟着你一块儿去,不显眼不是。省得显得我们多疑似的。”尹氏说。

“所以,”周访总结:“我就是个?障眼法。”

“对。”尹氏点?头。

周访问:“那我送个?鼎还要带个?姬妾上路,我的夫人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我的名声会不会有损?”

尹氏反问:“是你的名声重要?还是儿子的终身大事重要?”

周访:“……”

尹氏:“反正你们男人不都?这德行,还有什?么名声。”

周访:“……”

尹氏:“你们这帮老爷们儿,就骆兄弟还有名声。你?呵呵。”

周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兖州修水渠引水缓旱情, 小神童从地下挖出个古镬鼎来。

短短一句话,要素实在是太多了,建康京都懵了好吧。

要修水渠引水不该是旱情之初就要修, 这眼看着天气就要转凉了, 兖州忽然修水渠引济水,最重要的是, 还以此为借口要了朝廷一大笔赈灾银子, 其?中有半数以上是从皇帝的私库出的。

骂他们一句“草菅人命”都算是轻的。

然后他们?修着修着就从地下挖出古鼎来, 一封奏牍送到建康,明面上歌功颂德,实际上暗示这个鼎可不是白?送到建康的。

皇帝闻燮看到奏牍, 气得连摔了好?几个鸟笼, 显阳殿里群鸟惊恐大叫,叫声震天, 显阳殿外老?远都能听见。

本就在气头上,鸟叫声更加让闻燮暴怒, 吼着叫人把伺候鸟儿的兽奴婢拖出去打死。

八个在显阳殿当值的兽奴婢跪下连连磕头求饶,不一会儿额头就磕得红肿流血,可还是被赵永唤人给拖走了。

“陛下何必与蠢物置气, ”赵永躬身在皇帝跟前讨好?劝慰, “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 如?今暑气渐消, 奴伺候您去天泉池走走?”

闻燮这会儿却已经冷静了下来,甩袖坐回御座,吩咐:“把殿中清理干净。”

赵永对战战兢兢的宫人内侍们?使了个眼色, 众人立刻安静地扶起鸟笼擦拭血迹安抚群鸟。

“曹邑呢?”闻燮问道。

赵永立刻答:“陛下, 曹常侍奉您的命,去太常寺督祈雨事?宜了。”

闻燮沉默了片刻, 道:“去把席荣、柳光庭和谢禹珪叫来。”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太常寺的,都叫来。”

赵永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应了声,退出显阳殿,吩咐宫中快行去传召。

没过多久,太常寺卿公?孙蔚和少卿蒙山受召前来。

等了约半刻钟,内史?令谢禹珪和司徒席荣前后脚到了。

再过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样子,侍中柳光庭才姗姗来迟。

“老?臣来迟,请陛下恕罪。”柳光庭进来后不紧不慢地请罪。

闻燮笑?着道:“柳卿到底是有年纪的人了,脚程慢这点朕还是体?谅的,不如?朕下旨,允柳卿入朝不趋,柳卿以为如?何?”

说着话,并隐晦地朝席荣瞟去一眼,想看他的反应。

入朝不趋这样的待遇是席荣都没有的,上一个可以“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之人是武帝闻信在陈汉加九锡后享受的待遇,再之后……大家都懂的。

皇帝这一手挑拨算不得高明,但他也不用?太高明,他只需要表达出对柳光庭来迟的不满就行,自然有人帮他把话说完。

“陛下如?此厚爱,柳侍中想必感激涕零。”果不其?然,谢禹珪出言了。

“柳侍中已近致政之年,当得起陛下如?此厚爱。”席荣更戳人肺管子。

柳光庭不得不奉手行礼:“陛下厚爱,臣感激涕零,然臣无?德无?能,实在是惭愧,惭愧。”

邹山木堡之事?能不了了之,盖因皇帝为安抚门阀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河东柳觊觎徐州,别说皇帝,其?他人也是不能容忍的。

不动龙兴之地,是所?有门阀的共识,河东柳想打破这个共识,这是在犯众怒。

因为这,席、谢两家与其?附庸给了河东柳不少为难,高位显居的柳光庭尚且行事?处处受阻,遑论其?他柳氏子。

柳光庭几番筹谋皆不成,皇帝在此事?上更是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然他岂是轻易放弃之人。有困难就放弃,那柳氏早在席氏的打压下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