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情况是,想要的事情总是不会发生,反而怕什么总是会来什么。

这个想法刚刚掠过柏易的心头,他就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跑到头了。

前方竟然没路了!

在这片竹林的尽头,只有一个造型奇特,并且十分破陋的建筑。

这建筑和昌西村其他的建筑都不一样,它不是竹楼,甚至说不上是一栋房子。

这建筑是木制的,整体长约一丈,屋顶上盖的不是茅草,也不是瓦片,而是竹片,根本无法遮风挡雨。最古怪的是,它没有一堵真正的墙。

比起房子,它看上去更像个歇脚的凉亭。

建筑的四面倒是用木头做了一些花纹,一看也是透风的,只是做了个遮挡,像是做出了花样的栅栏。门口的位置空出了一块,大概就是这建筑的入口,只还是黑漆漆的,看不见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电光石火间,柏易脑中飘过之前问过路的村民和阿查说的话。

“没什么规矩,只是不能闯空门。”

“只要家里没人,谁也不能进门。”

这算是闯空门吗?可这不算是竹楼,甚至——甚至没有一扇所谓的门!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到了这个境地,还管什么规不规矩!

柏易没再犹豫,闷头从入口冲了进去,他也没得挑了,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丰收祭

这个房间给他的感觉非常古怪。

按说这建筑四面没墙,到处都是空隙,可外面的光就像透不进来似的,房间里一片漆黑。

柏易将五指伸到自己眼前晃了晃,只感觉到几缕微风,眼前却什么也看不见。

自踏入这个房间他便觉得不对,这时心中更是警铃大作,但他已经无路可逃……

外面红巾人也来了,柏易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像在忌惮着什么似的,没有走进来。

他赌对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柏易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变得更紧张了。

连红巾人都不敢轻易踏入的房间……

这里,是不是有更危险的东西?

柏易竭力放平呼吸,平复着剧烈的心跳,现在的每一秒时间对他都无比珍贵。无论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藏的是什么,他都必须尽快恢复体力。

他倚在木栅边,静静地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红巾人的脚步停在了入口处,和他只隔着一层木头,却不肯踏足进来。

两人一个不进去。一个不出来,一时竟然僵持住了。

柏易知道自己比这红巾人更耗不起。荆白那里还不知情况如何,在这里等到天黑,只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这红巾人显然也知道,才会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到底在忌惮房间里的什么东西?柏易下意识地觉得,阻止他的,并不是那个所谓的“闯空门”的规矩。

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柏易索性撑着背后的木头,缓缓站了起来。

明明是透光的栅栏,却无法在房间里留下丝毫光亮,一片漆黑中,那向来漫不经心的面孔,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似乎还是向往日一样惫懒的神色,眼睛却亮得惊人。

有句老话叫“来都来了”,既然都进了这个房间,那就算死,他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就算看不见,也可以用手触碰。柏易沉下心神,像个耐心的盲人,沿着手边的木头一点点摸索过去。

这个房间不大,却空得惊人,柏易手在空气中艰难地摸索着,却什么也没摸到。他之前曾听人说,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当时不过付之一笑。等到了这时候,才隐约体会到了一点其中的意思。

因为若是不知道,就会不停地想象,而那些想象,比实际存在的东西要恐怖得多。

他脑海中已经飞过无数种可能会碰到的怪物,哪怕是一只手、一把头发、一个娃娃。但是事实上,他什么也没有摸到。

反而是外面的红巾人,不知是有其他的动静,还是他改变了想法,柏易再次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他似乎有些犹豫,在门外徘徊不定。

柏易心中一紧,他加快脚步,在房间里不断摸索,忽然,在另一块木栅的边缘,他的手指触到了一个凉冰冰的东西!

这是什么?

他心中有些惊疑,双手附上去,近乎茫然地抚摸着这个物件,一边在脑海中极力勾勒它的样子。

指尖的触感,是被打磨得近乎光滑、但仍能感受到的木质纹理。

长度大约六尺,圆柱形,直径大约两尺,只看这形状,好像是一截木头。手下能摸到凹凸不平的形状,应该是雕刻的花纹。

再往下,能摸到的东西更无甚特别,连花纹都没有,只是一个放置这截圆木的普通支架。

可若这东西只是一截普普通通的木头,红巾人又怎么可能如此忌惮,甚至不愿进来杀他?

难道是这花纹有问题?

这里一片漆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