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道:“你怎么不再我房内好生等待,这地方危险极了,你来做什么?是想我了么?”脸成大红,只听嗖的一声,有敌箭朝他肩胛射来,眼抬也不抬,横剑架掉那箭,又轻轻道:“我今日早晨不是说了,你在房内等我…晚上我…再和你…”

冬儿在他房内同住一年,这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两人俨然已经是一对小夫妻,同榻亲热自是不必说。

冬儿顾不得害羞,连忙摇头,问道:“邢爷,皇上呢!”

邢掣脑袋不会转弯,不咸不淡的道:“你莫怕,皇上是明理之人,早已经原谅你了,上次薛主子误服催情药那事,你也不是有意的。更何况,你是薛主子在乎的人,皇上便是再恼你,也会念顾薛主子的感受,不会对你”

冬儿急了一身汗,在他胸口夯了一拳,哭着道:“木头!快快住口。皇上呢!快说。”

月下从一丈外另一方阵眺望过来,见到冬儿表情有异,拉住身边俏丽女子:“双儿,我们过去看看,出事了。”两人并肩奔来。

月下径直道:“冬儿,你亲自来此,是薛主子出了什么事么?”

冬儿如获救星,点头如捣蒜,将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最后一句是:“再不回去,主子就死了。”

双儿指着西北边上,王旗所在之地,道:“四哥哥在那边饮茶观战、掠阵指挥,我抱你过去给他说。”伸手要抱。月下将她扯住:“轮不到你。”

“我抱。”邢掣抱起冬儿,几人朝西北疾奔。

只见西北百里平原之上,两军对弈。

黑铠甲的是凌烨宸的兵马,红铠甲的是凌懿轩的兵马。

他两人相距一丈,各居战车,各饮好酒。

迎着夏风,一个冷如寒冬,一个暖若骄阳。

忽见那红甲士兵坐下战马,接连被黑甲士兵连连砍去马蹄,摔得人仰马翻。

凌烨宸大笑:“七弟,你的腿有弱点,要加强。”振臂令身侧大将:“传下去,砍七弟蹄子。”

号角声起。万兵涌上,长矛专攻敌军马蹄。

凌懿轩眉眼一沉,凝目朝战场望去。眼看己兵已成弱势,心中一沉,忽然瞧见敌军战马腹下无防,抿唇轻笑,朗声令道:“耿鹏大将军,命众兵抛马,徒步持矛,刺四哥的肚子。”

耿鹏一愣,望了望凌烨宸肚腹,只见凌烨宸脸上一黑,显然是被凌懿轩糗到。

耿鹏摇旗令道:“众兵听令,抛去马匹,持矛刺敌军马腹。”

不消一刻,黑甲士兵坐下马匹便被连连刺死。

两军呈平局之势。

“四哥哥!”

背后忽传来脆生生一句。凌烨宸闻声,扭头看去,正是冬儿、双儿几人到了。

凌烨宸素来心思缜密,一看是冬儿,心中已是百般设想,手臂轻抖,声音强自镇定:“你主子现在怎样可还活着?”

冬儿一怔,噗通跪地,落泪凄然道:“皇上快回去救我主子。主子难产,太后、映雪命四婢给我主子强硬催生。说要用刀剜出孩子,映雪笑我家主子怀孕生子是为了和皇上求‘舒坦’。四婢拧我主子的腿,太后打我主子的脸。其他老妇要杀萍儿,还有老妇守在门外,不让侍卫进门。我主子哭着要四爷,说四爷不在就死也不生”

冬儿的话每一字都似一把钢刀剜进凌烨宸的心口,未等冬儿将话道尽,他便跃下战车,丢下战事,国灭不如妻儿重。猿臂一捞,拉过汗血宝马,翻上马背,长喝一声,宝马放开四蹄,追电逐雷一般朝东疾驰。

敌军也好,己兵也罢,竟都被皇帝阴沉震怒的脸色骇住,纷纷朝两侧退去,让出一条半丈宽的路。

方才冬儿的话,凌懿轩及众位王爷皆都听在耳中,凌懿轩当即一剑斩断西岩王旗,狠道:“四哥回去不杀了他老母、贱妃,我便替他动了那手!”凌空跃起,夺过一兵战马,骑在胯下,急追四哥驰去。

凌苍一听映雪的名字,又听到有人要生孩子,立刻半疯,挥剑乱挥狂刺,砍死己兵无数,叫道:“雪儿,要生了,要生了。甄儿。”跨上马背奔去。

凌武、凌思远大喊:“七哥、三哥又要发疯!耿鹏,这里交给你。”长叹一声,驾马追去。

耿鹏愣了愣。皇帝,七王爷,便这么跑了,为了一个婆娘?

邢掣冬儿、月下双儿皆都上马。月下看着近身一名魁梧汉子,令道:“秦将军,仅剩下耿鹏一个人,以你才智,能够轻松拿下。咱们先走一步。”一行人离去。

耿鹏有勇无谋,平日战事皆是凌懿轩谋划,此刻七爷一走,他乱了阵脚,挥手疾叫:“撤军,今日不再战,待到七爷回来,再战。快撤。”领兵连退百里,扎营整顿。

城门下。

守城侍卫忽闻马蹄声起,只见一名黑甲男子穿过纷飞红叶,驾马驰来,一看到那俊俏脸面,当即大叫:“是皇上,快开城门,放下吊桥。”

吱呀一声,城门开,哐嘡数声,吊桥缓缓朝护城河驾下。

凌烨宸心神焦躁,没有性子待那吊桥落下,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