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啊!”

“邢湛!”

走廊尽头多了些嘈杂动静,怕是惹来别人。正一筹莫展,房门吱呀漏出条缝隙。

石羚微怔,对上邢湛赤红的双眼,他半边胳膊支着墙勉强站直:“带我走……”

“她给你下了药?”她屏息凝神。

邢湛咬牙点头。

看来还没得逞,石羚探了探他额头温度,滚烫,整个人简直是出气多进气少。

此地不宜久留。

她拖住邢湛另一只胳膊,往肩膀上架:“还能坚持吗?”

“……可以。”药物作用导致他好似被架在刑具上火烤,呼x1间喷出的热意掺杂点茶涩味,尽数落到石羚颈侧。

石羚耳廓一红,瑟缩两下,攒力扶他行动。

大厅觥筹交错,前台以为又是客人喝多了,上前帮忙,两人搀扶下才把人安全送进车里,石羚道完谢,马不停蹄驱车离开。

待回神,车子已经开往衡山路方向。滨政大处于旧法租界,历史文化气息浓厚,途径三两座叫不出名字的欧式建筑,她猛地踩下刹车,偏头问:“喂…你住哪?”

石羚只知道他住在滨政大附近。

邢湛眉心紧锁,额头盗汗,打sh了后颈的衬衫领。石羚瞧见,忙开了瓶矿泉水送到他嘴边:“要不,先送你去医院吧。”

他默默掀眼,注视窗外淋漓的大雨,连口水也吞不下就着急拒绝:“不去……”

太倔了。

石羚刚要教训他,转而念起邢家那几位铁面神,也怵得心尖发颤,想是他怕家里人知道。

“好吧,那去酒店。”

引擎重新发动,石羚打了把方向盘,拐进蒙蒙时雨中。

办完入住已经过了十二点,秒针不耐烦走完整圈。

石羚低头仔细检查右腿,上楼时似乎崴了下,好在不严重。她放下k管,从包里掏出半盒氯雷他定,是上次西红柿过敏用剩的药。

“起来吃点药,免得半夜发烧。”她靠近,把药丢到床头。

邢湛深陷进被褥中,神志涣散,天花板也似乎化作浮冰,忽上忽下。最难受的是某处部位,不受控制的膨胀起来。

他咬紧腮r0u,爬起来,跌跌撞撞冲进浴室。

石羚眼观鼻鼻观心,坐到沙发上0出宠物机摆弄。

隔了约莫有半小时,她抻着懒腰,踱到浴室门口,“我先走了,你有事记得给林老师打电话。”顿了下,敲敲门,“今天的事我不会乱说的。”

里面淅淅沥沥的水流声未断,却始终无人回应。

石羚僵住,下意识摩挲起指甲盖,做了番思想斗争,倏地推门。

入目满是狼藉,洗浴用品被推搡在地,香氛的喷头摔成两截,淋浴间玻璃门大敞,冷水不知疲倦地灌进浴缸,然后渐渐溢出,沿砖缝汇聚成流。

外套领带全都随人一同浸泡在水中,邢湛浮白的脸颊依旧晕着抹异样的红。

药效还没过去。

石羚吓一跳,赶紧弯腰去试他鼻息,好在还有气。

她语重心长道:“你别想不开啊,被占个便宜而已,要实在过不去,明天去警——哎哎哎!”

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拽得一歪,狠狠撞向邢湛x膛,一下子,鼻腔发酸,眼底迅速凝了层生理泪水。

正yu发作,仰头见他直gg盯着人,石羚不自觉咽了咽喉咙:“g嘛……”

“聂宝言。”

她睫毛轻抖:“你叫我什么?”

邢湛掀唇苦笑,眼瞳忽而又涣散,嗓音含哑:“聂宝言,你这个…骗子……”

“……”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缱绻情话,弥散在空气里,不留踪迹。

翌日一早。

一连串叮呤咣啷的电子音遁入耳鼓,邢湛食指一动,悠悠转醒。

石羚头也不抬,注意力全撂在宠物机上:“醒了?”

单薄光线透云而下,雨停了,室内渐渐回温。

“昨天,谢谢……”邢湛屈指摁了摁太yanx,药物后劲致使他头痛yu裂。

石羚轻啧了声,c控着像素小猪吃饭:“就嘴上谢啊。”

邢湛稍怔,似乎没料到她的直接:“你想要我怎么谢?”

“我要做你的助教。”

他撑直胳膊,坐起身:“这是两码事。”

石羚这才抬眼觑他,叹气道:“熠星教育的事是我鲁莽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

“为什么一定要来滨政大?明明还有其他选择。”

石羚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下:“…因为我需要你。”

两侧的神经条件反s般突突直跳,她用的是你而不是滨政大,邢湛僵y地攒拳捶颈:“不行。”

拒绝的毫不留情。

“好吧。”石羚眉弓一弯,挎上包走到门边,刻意晃了晃手机,“我建议你再好好考虑下,改变主意的话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