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确实没锁。

四人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黄炳添先生。

庄越一边叫着对方的名字,一边谨慎地推开了店门。

城中村的建筑物本就采光不佳,这间店铺的玻璃又布满灰尘,双重debuff加持之下,众人在没开灯的情况下进入室内,只能大概看清这间店的内部结构,比如左边有两张洗头床,右边是置物柜,但看不清诸如墙上贴了什么海报、柜台上放了什么工具等等。

他手机在这里!

这回第一个发现异常之处的是小闻警官。

双眼视力极好的他几乎是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柜台角落里支着的手机支架,上面搁了一台手机,底部还插着充电线。

再没有比这个更显眼的异常了。

就算店主不是分分钟离不开手机的低头族,也不应该把保留了重要隐私且极容易被拿走的贵重电子产品就这么大喇喇落在没有锁门的店里的。

紧接着,他们又察觉到了更重要的异常。

庄越找到了营业用的外间店面与店员休息室相连的那扇门,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他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黄炳添死了。

庄越面色沉凝,有人先一步杀了他。

就在戚山雨等人找到了阿炳理发的店主尸体的同时,鑫海市第二人民医院正陷入了兵荒马乱的状态。

人已经移进隔离病房了。

感染科的科主任是个少白头,年逾五旬已是一头白发,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年长。

在医生这一行里,显老是种优势,这让他给病人和家属的第一印象总是格外可靠,格外值得信任。

然而此时感染科的这位主任穿这一身大白的装束,隔离服里的汗水唰唰往下淌,连眼镜都沾上了一层水雾,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

而让他大汗淋漓的根本原因不是热,而是他们接了个极棘手的病人。

确定是拉沙热吗?

两名警官同样打扮成大白的样子,跟着主任从曲折的换衣间进入内走廊,再穿过隔离门,进入消毒区域,最后才是安置了患者的隔离病房。

是的、是的!

主任一连重复了两遍,已经从他的血液里分离出病毒rna了!

确诊标准警察们不懂,他们只需要知道院方能给他们一个确定的答复就行。

每间隔离病房只有一张床,此时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口中插了气管插管,身上大大小小连了几十条管子,眼皮半闭不闭,露出一条缝的眼球没有任何反应妥妥儿的昏迷状态了。

他病得很重。

主任向警察们解释,复杂的我也不说了,只简单归纳一下,他这是重症,刚发病时又没有经过规律治疗,也不知耽搁了多久,家属又给他吃了什么药,送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不醒了。现在他多个器官出现衰竭,凝血功能也异常

他隔着护目镜看到警官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对方想问什么:

总之,我们只能尽量,能不能好转,我们说不准。

警官们点了点头。

随后他们来到病床前,检查床上昏迷不醒之人的情况。

一个警察抬起手肘,撞了撞自己的搭档,你看,他胳膊上的那个!

另一个人也注意到了,咬痕!

是的,这个不知名患者的左臂上有一个结痂了的牙印。

就算不是法医,有经验的刑警也能一眼看出,从形状、大小和牙齿的排列方式来看,那牙印明显是属于人类的!

两人隔着护目镜交换了一个兴奋的对视。

他们终于找到这条大鱼了!

3triangle-14

7月25日,星期一。

午夜十二点四十五分。

距离早上的上班时间还有七小时有余,市局七楼却灯火通明,每一扇窗户都亮着灯。知情人只消抬头看上一眼,就知道刑警队那边肯定又来大活儿了。

找到了!就是他!

从明珠市来的闻礼祥闻警官指着屏幕里的男人,兴奋地大叫起来。

电脑屏幕里,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夹在来往的路人里,在屏幕前经过,除了身材高壮些之外,一点都不显眼。要不是他们有目的地进行搜索,大概率会漏掉这个人。

这是与阿炳理发相隔一个路口的一户民居的民用监控摄像头,虽然清晰度很一般,但因为角度刚好的关系,屏幕里能清楚地看到男人特地转到一边的帽檐上有一个颜色很深的t字。

就是这顶帽子!

负责操作电脑的警察在小闻警官兴奋的叫声中暂停了视频,所有人一股脑儿凑过去,脑袋挨着脑袋,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个清楚。

应该没错了。

庄越庄警官确认过屏幕里的画面,又转而看向手中的截图,两两对比后,对一旁的沈遵沈队长说道:确实是同一顶帽子,而且身形和走路的姿势也很像,应该是一个人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