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这种乐器,属于民间发展的乐器,民间艺人为唢呐的发展,做出了极其卓越的贡献,甚至连学院派,都要想办法吸收和学习民间技艺。

“但是,我青山叔死活不愿意走,说都走了,我们曹家庄的唢呐就后继无人了,曹家庄的年轻人们,还靠这个营生呢,不能断了曹家庄的根……”

“我听我家长辈说,两个人大吵了一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苍山叔去了魔都,再也没回来过,逢年过节寄来的东西,都被青山叔从家里丢了出来,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邮寄东西了,也不知道苍山叔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活着,我听说他改名了……”

“青山叔就一直在这里,教了几十年的唢呐,唉……如果当初我青山叔不那么倔强,跟着一起去魔都的话,也不会落到孤苦无依,孤老终生的下场,连个媳妇都没找,连个孩子都没有……或许,最像他孩子的,就是大东子吧……”

几个人的目光,就又落到了那边的曹宝东身上。

曹宝东依然跪在坟冢之前,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

他的手边,好几瓶茅台,已经倒空了。

看得曹支书心直抽抽。

现在茅台多贵啊!

抢都抢不到!

这孩子竟然全倒了!

倒了!

这孩子果然是傻的。

只是,谷小白和郝凡柏两个人,却觉得更加明白曹宝东了。

痴儿啊……

那位留守青山,传承脉络的青山叔,何尝不是一个痴儿?

那边,曹宝东把所有的瓶子都倒空了,又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膝盖,对谷小白道:“我们走吧!”

“这就走了?”谷小白一愣,“你不多呆点时间?”

“嗯,如果师父知道我不吹唢呐,跑来给他上坟,一定会打死我……我有空再来看师父。”

然后曹宝东对谷小白亮出了星星眼:“小白,你明天再带我来看师父好不好!”

谷小白被曹宝东的丑脸卖萌逗笑了,但是郝凡柏一点也不想笑。

呸,谁爱来谁来,我下次绝对……不,我下次要来,要坐白翼号来!

你再也别想把我塞后备箱里了!

等等……

“你们先回去吧,我留这里,看看青山叔这里还需要点什么。”

房子是不是需要修葺了,这坟墓,是不是最好也帮忙重新整整?

郝凡柏毕竟成年人了,想得更多一些。

看曹宝东这就要走,曹支书问道。

“你不回家看看?”

“不回家了……”曹宝东摇了摇头,“我……”

我已经没有家了。

我的家,在师父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不……

“这里就是我的家。”

“走,我们回去!”谷小白道。

一直以来,谷小白对《巴达卡》这个故事,其实并没有太感同身受。

毕竟那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

而上下两千多年,他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

而今天,谷小白的心中,有喷薄的乐曲,一直想要喷涌而出。

那段没有命名的乐曲,也突然有了名字。

《栖青山》!

小白要唱两首歌

陪着曹宝东一起回去曹家村,对谷小白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精神冲击。

忙碌的时候,只是突然想起来,谷小白就觉得自己的心中,隐隐作痛。

已经愈合了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鲜血淋漓。

反而是曹宝东这孩子,一天到晚没事人儿一样。

还是言必称师父,遇到什么事儿都想着师父。

他的寝室里,就像是仓鼠的巢一样,开始多出来各种各样的东西,看到什么,都想要给师父买回去。

说师父从来没离开过小山村,要带回去给师父看看。

秦川想着这孩子还小,不会收拾东西,去他的寝室帮他收拾一下,结果就看到了堆了半面墙的礼物,都气笑了。

“这么多东西,你都打算带回去?我就问你,小白的后备箱里,能给你塞这么多吗?”

“叔,你当我傻吗?我可以提前快递回去啊!”曹宝东这孩子,竟然还振振有词!气得秦川抡起了巴掌,就是一顿暴揍。

这孩子竟然敢叫自己叔!

我明明是哥哥!

我就是长得老相一点,丑了一点而已。

你长得好看咋滴?

丑人何苦为难丑人?

旁边,静学姐本来还在偷笑呢,结果因为曹宝东一声“婶儿救命”,也加入了暴揍熊孩子的行列。

我才比你大几岁!

“谁是你婶儿,我是你小姐姐!不是姐姐,要带个小字,跟我念,小姐姐!”

两个人暴揍完曹宝东,看这熊孩子皮得不行,依然我行我素,又是无奈,又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