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式摇头:“我自己来便可,你们不要牵扯其中。”

友人还想劝,常式道:“我过两日会去拜访豫州骆都督。”

“他?”友人诧异,“我听?人说,骆都督志在邺城,席氏亦有人志在邺城,双方?似乎要撕破脸。”

“撕破脸?”常式微讶,“你都听?谁说的?”

“很多人都在说,你不上朝,你是不知道朝堂现在的气?氛也是紧张得?很。”

听?到“不上朝”几?个字常式感?觉心被扎了一下,他无奈地说:“可我听?内人说,席府在与成国公府议亲。”

“议亲?”友人大惊:“谁跟谁?”

常式道:“小席刺史与骆幢主。”

“所以……所以……骆季平回建康其实是为了儿女婚事?”如果两家成了姻亲,也就不存在争夺邺城,姓席还是姓骆有什么区别,那朝堂上那腥风血雨的架势又是从何而来?

常式没说话,他的友人还在啧啧席骆联姻。

“我就说席大公子年纪也不小了,居然一直不娶妻,原来是为这儿啊。看情形,这亲事应该早就定?下来了吧,两家瞒得?够严实的。要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呢。”

“很快,全建康就该都知道了。”常式道:“内人与申屠夫人算是手帕交,我才会比你先一步知道。”

“席家收了小骆那么强的助力,席司徒怕是要加九锡呐。”

常式与友人看法不同,但两人在私下掰扯这些都没用,他对?友人发出邀请:“过两日我去拜访骆季平,你同我一道么?”

友人一拍手,当即同意:“那必须的。顾缙升了二品,今后他想为难你可就太容易了,趁着他在建康没站稳脚跟,咱们把他拉下去。”

常式目光微黯,他迟早要叫顾缙后悔,后悔当初没有一下子把他打死,让他有机会百倍报还。

自打骆衡回到建康,成国公府可谓是门庭若市,就没有一日没有访客上门。

骆广之在年前致了仕,现今赋闲在家中,养了一猫一狗,日日逗猫弄狗,再?懒得?去管不孝子孙了。

他还算不得?很老,之所以致仕全拜他的好孙子所赐。

骆崇绚怂恿柳晟去掺和齐国公主西归之事,还得?柳晟成了别人谋划的一环,在路上几?次遇险被刺,差点儿性命不保。

柳光庭为此动了怒,他不能?说自己孙子眼高手低,就只能?迁怒。他也没法迁怒胁迫他孙子的骆乔,就只能?迁怒误导怂恿了他孙子的骆崇绚。

骆崇绚的父亲早就被撸了官职,那就让他祖父代?为受过。

骆广之在朝堂上被三番五次针对?,还替下面的人背了黑锅,四下一打听?知道了前因后果,当场气?昏过去,卧床半月。

姚奎上门来劝他,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他不是听?不懂,也并非真不识好歹,最后听?了姚奎的劝,他无奈只能?在病中上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折子乞骸骨。

姚奎这次来了之后,原本?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的两家又重新走?动起来。

等翻了年,骆衡回京,平国公府的人来得?更勤了。

常式提着薄礼一二来成国公府拜访骆衡时,正好平国公府的姚杞也在。

姚杞是为儿子姚载来的。

姚载在豫州任中正,姚杞希望骆衡去邺城时把姚载也带去。

“邺城百废俱兴,有熟悉称手的人总是好一些。”

骆衡并未表明自己的态度,邺城之事尚无定?论?,他承诺不了平国公府什么。

姚载这个后辈,这些年在许昌骆衡看在眼里,是个很踏实的人。但对?平国公,骆衡的观感?很复杂。

从南康王到前任彭城王,可以看出平国公是有想法的,可他的想法却不够坚持,就像一棵墙头草。

现在朝中呼声最高的皇子又成了南康王,他又去示好,可人南康王已经不需要了。

而姚杞的性情,与他父几?乎一模一样。

“都督,常散骑已到前堂。”

门外?仆役通报的声音打断了姚杞还要出口的话,骆衡歉意地朝姚杞道:“今日还有客,姚兄,不如改日再?叙。”

姚杞无法,只能?先行离开,在出了成国公府后,他问一直在前庭阍室候着的仆从:“刚才进来的人有看清是谁吗?”

仆从答道:“是三年前黄河决堤被贬了的前冀州刺史常式,现在京中任了个散骑,因为是个闲职不用点卯坐衙在朝上走?动,阿郎您可能?对?常散骑没什么印象。”

“常式……”姚杞沉吟。

他没记错的话,此人在任冀州刺史时,是巴结兖州席豫的,现在又上门来拜访骆衡,他难道不知骆衡快要与席家撕破脸了么?

各方势力为了争夺相州牧, 使尽浑身解数,其中要数席、骆最受人瞩目。

席荣、席矩在朝上没有任何表态,往常怼天怼地的席臻这次亦不出声, 很文静的样子。

一部?分席氏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