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应付。

不过这次苏定方没有率军冲锋,而是在后面压阵,拿起望远镜观望战局,不多时,马快的突厥骑兵大部已经窜回本部,只有不多的几支骑兵被冲散,遭到唐骑的围剿。

此刻正是黄昏时分,夕阳之下,唐军在高声喝彩声中凯旋归营,战场中留下近千突厥尸首。

阿史那·社尔不怒反喜,轻笑了几声,心里多了几分把握,只看李怀仁初至战场,便遣派骑兵主力压上,便知其心意,如此迫不及待啊。

近千的伤亡,阿史那·社尔并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击败李怀仁,甚至砍下其头颅,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日,手持大唐邯郸王的头颅,传诸草原之上,阿史那一族乃至突厥的控制力将会在数年衰弱之后重新拔高到一个高度,铁勒九部还有胆子动小心思吗?

远远眺望,阿史那·社尔微微蹙眉,细看了片刻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轻声道:“毕竟年少,军功加身,自当如此。”

在阿史那·社尔的冷笑中,远方的唐军阵地中,响起连绵不绝的高呼声,刚刚返回的刘仁轨满身浴血,怔怔的看着一辆巨大的战车在四匹高头大马的拖拽下缓缓而近。

刘仁轨虽然年轻,但也从军数月,知道这辆战车是军中主将专属,一般是用来登高望远,观察战局所用。

战车上,身披软甲的李善昂然而立,目光深邃,远眺战场,身前的御者不时轻叱驱马,战车角落处站着四位持刀甲士,战车周边尽是骑卒,无不持槊带甲,威风凛凛。

在阿史那·社尔看来,李善这架势代表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几乎没有将突厥放在眼里,也是,这两年李善对阵突厥,无不大胜,自然有骄纵之态。

但满心建功立业的刘仁轨却看的目眩神迷,不禁喃喃低语,“大丈夫当如是,大丈夫当如是!”

这一日的战事到此告一段落,突厥骑兵如潮水一般退去,他们实际上已经侵入泾州,牢牢的将两州边界处握在手中,不过之前数日,钱九陇、胡演率唐军拼死抵抗,没有让突厥大举南下。

“拜见邯郸王。”

“拜见邯郸王。”

李善走下马车,笑着扶起钱九陇、胡演,“幸赖两君奋勇,不使突厥南下。”

钱九陇性子比较油滑,立即答道:“若非殿下遣派代国公来援,几不能守。”

而胡演却是个直率执拗的人,视线扫过那辆战车,一声不吭,但眼神中带着几丝不满……又不是在车阵之内,有必要乘坐战车吗?

用后世的话说,这装逼都装成莎逼了!

虽然不知道李善具体的谋划,但窦轨、温彦博都知道李善不是个煞笔,也不管这些事,只吩咐诸将率大军铺开阵列,安营扎寨。

其实战场并不宽,虽然分五军驻扎,但实际上相隔的距离并不远,都在肉眼可见的范围之内。

具体到军务上,李善不太擅长,都托付给了窦轨、苏定方等将……李善也不准备去研习,在古代安营扎寨,那是一门非常专业的学科。

早在代州的时候,李善还曾经一度有过心思想学一学,向李楷讨教……陇西李氏丹阳房以兵法传家,李楷自幼耳目濡染,研读兵书,多次随军,也不敢自夸。

两三日后,李善就罢了这心思,太麻烦了,太繁琐了,需要考虑的东西也太多太多了,不说调兵遣将,光是择地,就需要考虑到地势、风向、气候、水源各个方面。

军械的储存、补充、运输,斥候分批探查的范围、时间,数万大军用饭的轮次,甚至连拉屎撒尿都需要专人负责。

如李楷、李道玄那般是自小学起,如钱九陇、苏定方那般是从底层搏杀而起,而李善走的却是和他们完全不同的道路。

在山东一战的时候,李善充当的是谋士的身份,在李高迁弃军而逃后,李善全面接管雁门,架空刘世让,俨然一军之首,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一点点学起,只能控其大略,将具体的军务交给副手。

几万人安营扎寨,忙的月至头顶才算告一段落,李善端坐在中军帐中,面对胡演、钱九陇的疑问,只含笑摇头。

“不必建寨,明日出战,数日之内,必能破敌!”

胡演实在忍不住了,霍然起身道:“突厥占据要道,遣军南下,源源不断,兵力多达数万之众,敢问邯郸王如何数日败敌?”

钱九陇面色严峻,也附和道:“前几日都布可汗来攻,自两日前,突利可汗也已现身,合军之后,当有近十万骑兵,当固守不使突厥破阵为先。”

李善用一句话结束,“都布、突利,不过插标卖首耳!”

前夜

“砰!”

摆放着文书的桌案被一脚踹翻,气的满脸通红的宁州刺史胡演脱口而出,“黄口小儿安知大事!”

“子忠兄慎言。”钱九陇低喝一声,示意帐内的亲卫出去,弯腰将文书一一捡起,才劝道:“邯郸王极得陛下信重……”

“耀武扬威而来,夸口数日破敌!”胡演毫不顾忌的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