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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几乎占了北市三分之一的场地,商队出塞,如今最重要的货物就是玉壶春。
所以,李善根据后世的宋明时期的盐引制度为基础,折腾出了一套似是而非的制度。
不管在哪儿,除了关中之外,其余各地,无论何人,运粮至代县,按照数量兑换马引,再从柴绍这儿领走马匹。
“也就是说,粮米耗费都算在商贾身上?”柴绍琢磨了下,“只怕他们不肯吧?”
“均是良驹,供不应求,但途中粮米耗费,都由代县承担。”苏定方解释道:“如此,无需组织人手运粮。”
柴绍摸着下巴在心里模拟,喃喃道:“或能为朝所用……”
售马购粮以这种模式操作,其实是用不上过柴绍这一道手的……如果这套制度为朝所用,的确是需要过这一道。
但这件事摆不到明面上,甚至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只是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在这种情况下,让别人过一道手……这都能说是拉人下水了。
当然了,柴绍并不惧怕这些,甚至还能从中得利……至少,对于一个久经战事的大将来说,来自塞外的良驹足够让他垂涎。
柴绍到现在都记得,当年自己奔回河东晋阳,起兵之前,李渊以称臣为代价,从突厥那忽悠来两千匹战马……自己当年胯下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可惜在浅水原一战中箭不治。
平阳公主瞥了眼丈夫,在政治上她其实比柴绍更加敏感,她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就算今日自己夫妇没有邀苏定方上门,只怕他也要主动登门拜访。
李怀仁只怕在信中都交代了苏定方了。
所以,李善这是刻意的想和自己夫妇保持紧密的联系……对此,平阳公主也并不反感,除了救命之恩外,苏定方随柴绍西征吐谷浑,李善虽然不是平阳公主府的属官,但在太子、秦王夺嫡的局势下,隐隐有着相同的政治立场。
相互之间的联系从私交渐渐转为有合流之势。
如今平阳公主深深叹息李善的坎坷身世,想到这儿,她向丈夫递去一个眼神。
柴绍哈哈一笑,随口提起了西征途中的琐事,又说到洮州一战守若磐石的阚棱。
“怀仁信中提及,临济县侯手持陌刀,阵前斩敌,突厥无不失色。”苏定方笑道:“此战之后,虽临济县侯未得授职,但先后得襄邑王、淮阳王许可,领兵助守雁门关。”
每一封信都看过的苏定方当然知道,李善欲架空刘世让,全面掌控雁门关,阚棱、李高迁都是强助……特别是前者。
“此次商队携数百良驹回关,虽于国有益,但终究违逆律法。”柴绍叹道:“今日议事,刘世让上书弹劾怀仁,有重臣宰辅建言罪之。”
苏定方愣了下,这事儿他还不知道,但立即确定是裴世矩……还真让凌公猜中了,裴世矩不偏不倚的跌入坑中。
“河东裴氏,一门双相,朝中无出其右。”柴绍慢悠悠道:“只看定方泰然神情,便知……定方尽晓内情。”
苏定方一时间哑口无言,他在作战时对时机把握非常敏感,但在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上……哎,历史已经证明过了。
历史上苏定方为先锋踏破突厥王帐,虽是偏将,毕竟也立下大功,但在之后的二十多年内都不得升迁,直到唐高宗李治上位。
终于可以确定了,的确是裴世矩,的确是李德武……平阳公主深吸了口气,“说吧。”
虽然苏定方在这方面不太敏感,但还好身边有个这方面特别敏感的凌敬……类似的场景中,凌敬为苏定方划出了一道底线。
除了秦王事,尽可叙之。
于是,接下来平阳公主、柴绍一点点的问,几乎是在挤牙膏……虽然这个时代只有牙粉,没有牙膏。
而苏定方挑挑拣拣的将实情一点点的透露出来,并有意无意的将李善描绘成一只无辜的小白兔。
李德武抛妻弃子,而且几度加害,裴世矩为虎作伥,下手更狠……李善完全是被迫害的,真的。
至于什么李善使了手脚将李德武送入东宫……哎,这种事苏定方也不知情啊。
随着苏定方的讲述,平阳公主、柴绍的神情愈发复杂,他们感慨于更甚猛虎的李德武,明白了为什么裴世矩将李善塞到雁门,唏嘘于李善的悲惨过去,更赞善李善身处逆境,奋发而起的心性。
“一门双相,好大的威势!”平阳公主哼了声,“当日怀仁搪塞,某便知晓其在朝中必有敌手!”
“告诉怀仁,既然视某为姐,那便无需畏惧!”
为李善做主,平阳公主不敢做这样的保证,但裴世矩、李德武几度陷害,平阳公主有至少护住李善的能力。
送礼(上)
日月潭,李宅。
刚刚从天策府返回庄子的凌敬安之若素的坐在那,听着苏定方的描述,嘴角犹挂着一丝清冷讥讽。
在座的除了这两人,还有面色忧虑的朱玮,紧锁眉头的朱氏。
“朱娘子安心便是。”凌敬笑着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