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明姬。”

没有谁天生就是孤儿, 这具身体的父母是她三岁的时候在打猎时牺牲的, 作为补偿族里让年长孤身的阿婆将她抚养到六岁,直到阿婆去世后她才住进了大院那边。

明姬这个名字,是这个身体的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明珝决定保留下来。

将整株黄莲连带根部一起完整的挖掘出来后,明珝本打算直接递给帝鸿氏辉拿着,但瞧见他腰间兽皮袋脏污的程度,又缩回了手,将黄莲放在地上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地埂:“瞧见那个藤了么,给我扯些回来,丢掉叶子不要太细的。”

帝鸿氏辉下意识的想问拿来干嘛,想到她先前的眼神又咽了下去,转而问道:“要多少?”

“你先抱两次回来,不够我会让你再去弄。”

地埂边缘的树上攀附生长着无数的青藤,粗的堪比手腕,细的好似丝麻。帝鸿氏辉多少有些小聪明,明珝让他用手扯而不是拿刀割,他就挑那些比小手指略细的当年新藤,很快就扯了许多根回来。

待得帝鸿氏辉抱着青藤回来,明珝已经用骨刀从地埂砍了几根青麻的枝条,正蹲在地上撕麻皮。

接下来的两刻钟里,少年就目瞪口呆的看着明珝用青藤飞快的编织出了一个背篓,然后用麻皮将几只角扎紧,又简单的做了两根的系带。

“这是鱼篓?不对,鱼篓没那么大……渔网,渔网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且比这个大……”

背篓一点也不精致,甚至可以说很丑,好几处孔隙的大小不一样,形状也不规则,但这丝毫不影响帝鸿氏辉感到震惊。

这个平时只会坐着发呆的小丫头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

“我准备用它来装药材,所以就叫药篓好了。”明珝道。

“小丫头……不,明姬,你为什么会这个?”帝鸿氏辉到底是忍不住好奇。

“在少典氏族内的时候,阿婆负责带着大家编织鱼篓和渔网。”明珝答非所问的让对方去脑补。

“啊,我知道了,你天天跟着阿婆,所以也知道怎么编织鱼篓,就想到把鱼篓变大来装药材?”少年人果然很配合的帮忙脑补,“你肯定是第一次动手对不对?难怪编得这么丑,还这么大洞,如果装鱼的话都漏光了……”

“闭嘴,你好吵啊。”明珝拎着药篓走到帝鸿氏辉身后,让他抬胳膊把药篓背好,又从旁边的地理摘了几张很大的树叶垫在篓子里,才把黄莲放进去。

“哪里吵了?我说话分明已经小声了。”他嘀咕道。

明珝不理会他,左右看看从附近折了根分岔的树枝,将分岔中较细的一边折断只留下一个巴掌长,做成个简易的钩子。

“看我干什么,都摘下来呀。”她把用钩子能够到的香椿树枝勾下来,示意帝鸿氏辉拉住,一朵朵摘下枝头的香椿芽。

“这个能吃吗?”帝鸿氏辉又忍不住嘀咕。

“有流浪者吃过。”

“哦……那你说要去摘药材……是做什么?”少年看明珝愿意回答问题,就忍不住得寸进尺。

定下不许问的约定,是避免在一些不方便回答的问题上被追根究底。至于这些能够让人脑补她知识从何而来的问题,明珝乐得他宣扬出去,也就不忌惮回答。

“昨晚风冷,生病了。”

帝鸿氏辉其实还好奇明珝怎么知道哪些药材能治病,但他想到对方生病的原因,再想想那个“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劣迹”的威胁,顿时乖顺下来。

实际上除了治疗风寒,明珝更主要的目的是找些能够调养这具身体的药材,否则以后日日胃痛腹痛,可不是她希望的日子。

两人把田埂边够得着的香椿芽都摘了下来,未免背着上山又下山浪费力气,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香椿芽倒出来,用草叶盖住后,这才往山上去。

听多了家长们关于山林有多危险的告诫,帝鸿氏辉哪怕嘴里叫嚣着要成为个强大的战士,其实心里是有些发虚的,但更不想在个小姑娘面前露怯,这才状着胆子往前走。

少年分明害怕得很,还努力用自己所学不多的战斗技巧护在前方,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明珝瞧见他这个样子,因为他夜里抢人兽皮而产生的几分轻视也消散了。

他本性不坏,否则明珝也不会选他做这个苦力。

毕竟是要进山,要一起去无人之地的,真要是找个恶人一路,岂不是给自己增加危险?

——虽然她本身是不怕这点危险的,但明姬的身体却未必经得住折腾。

罢了,她何必与个孩子计较。

“山林中很危险,但野狼和封豨这些野兽不会来后山这样离部落那么近的地方。后山只会有兔子和雉鷄、硕鼠这些小动物,最危险的就是蛇,但这个时候天已经开始热起来,只要不往潮湿的地方去,小心些是不会碰上的。”

“你你,你又没去打猎过,你怎么知道……”少年嘴硬,但明显放松了不少。

明珝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