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现在这种仇人相处的模式好。”

沈知樾说完,殿内静默一瞬。

下一刻,谢临珩的声音响起。

冷到极致的嗓音,只落下简单几个字:

“放她离开,绝无可能。”

他没有任何把握,放她走后,还能再将她带回来。

沈知樾扇骨抵了抵伏案。

“那你就暂时放她离开。”

谢临珩看过来。

沈知樾还以为他动摇了,立马劝道:

“你这样,殿下,你伪装放宁舒离开,你无非就是怕她喜欢上别人、嫁给别人,或是遇到危险。”

“既如此,你在她走后,悄悄派人跟着她不就行了?”

“你掌握着她的行踪,不过别出现在她面前,你们都各自分开一段时间,给对方一些冷静的空间。”

沈知樾话音停了停,接着又说:

“经过这么久,临珩,我不信你看不出来,离宫已经成了宁舒的执念,你何苦将她困在这座牢笼中一生一世?”

“你倒不如听听我的意见,放她离开,让她出去自己待些时日,等心中执念化解,她若是想回来,自然还会回来的。”

“届时,你们再顺理成章的成婚,岂不是更好?”

沈知樾一口气说完这长长一串,谢临珩只平静地问出一句:

“若是她不再回来呢?”

这……

张了张嘴,却全然无言以对的沈知樾:“……!”

同一时刻。

中宫。

秋华快步进入大殿,对坐在宝座上的皇后禀报:

“娘娘,太子殿下和宁舒公主回宫了。”

皇后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

她抬眼,眼底冷意深沉,看向秋华。

“何时回来的?”

秋华低头,“昨日傍晚。”

昨日皇后头疾发作,中宫殿门紧闭,外面的消息没传进来。

今日一大早,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秋华就赶紧来了大殿。

皇后冷冷放下茶盏,脸上的那点温色,霎时淡了下来,“太子昨夜又宿在了阳淮殿?”

如果,她嫁不了呢?

秋华这次回的很快,姚琦玉刚问完,她便道:

“奴婢听说,太子昨夜是宿在了东宫。”

不等皇后再问下一句,她又补充道:

“宁舒公主宿在了阳淮殿。”

坐在左边软椅上,来探望皇后‘病情’的姚珠玉,听着这话,刮着茶盏浮沫的动作顿住。

眸色微微一暗。

倒是右侧坐着的谢清月,听着‘宁舒公主’这几个字,很是敌意地冷哼一声。

面上的不喜,赤裸裸地浮现。

没有半分遮掩。

姚珠玉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眼谢清月。

殿内静了些许。

很快。

皇后揉着额角,闭了闭眼,挥手让她们退下。

“本宫身体还未恢复,精力不济,珠玉,你和清月先回去吧。”

姚珠玉放下茶盏。

起身,盈盈福身作礼,“姑母多加休息,臣女告退。”

皇后淡声“嗯”了下。

摆手让她们离开。

姚珠玉和谢清月一同往外走去。

待踏出中宫大门,姚珠玉停步。

回头往后看去。

那道漆红厚重殿门,已经被人缓缓合上。

闭门不见人的意思很明显。

姚珠玉眯了眯眼,随着谢清月回了皎月殿。

上一次姚珠玉进宫时,皇后想借着指婚的名义,撮合她和谢临珩,结果不仅被谢临珩当场拒绝,还惹得谢临珩生厌,

第二天便下了令:世家女,无召不得随意进宫。

而这次,皇后称病,姚珠玉身为母家后辈,进宫探望姑母,也算是合乎情理。

加之,前两天谢临珩远在行宫,皇宫内又有皇后护着,她这才能顺利进来。

姚家和皇后有着同样的心思,都想让姚珠玉成为东宫的太子妃,将未来的皇后之位再牢牢握在姚家手里。

所以姚珠玉好不容易进宫一次,自然不愿轻易离开,

正巧,皇后借着上次宋家一事一直称病不出中宫,姚珠玉便也顺势留了下来,住在谢清月的皎月殿。

皎月殿和中宫挨得很近。

小半刻钟的功夫不到,两人就进了皎月殿殿门。

因先前宋今砚那事,近来谢清月对虞听晚的怨恨与嫉妒越发浓重,一进殿,被压制了一路的脾气便尽数发泄了出来。

姚珠玉见怪不怪。

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摔瓶砸罐。

一直到她怒气消了大半,才让一旁瑟瑟发抖的下人,递上温茶。

她走到谢清月旁边坐下,柔声细语地宽慰:“清月,你皇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