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钰一瞧他这神清气爽的模样,心知这是把话说开了,于是冷嘲一句,“脸上挂着这么大个脚印,到处显摆什么呢?还嫌这丑出的不够多吗?”

“哪里大了?”萧见琛立刻反驳,“这脚哪里大了?”

枝枝的脚明明一掌就能握过来,哪里跟大沾边?

说完又摇头晃脑起来,“你不懂,等脚印消了,我还要再让枝枝给我踹个新的。”

这副模样叫萧鸣钰胸间泛起一阵恶心,他紧紧蹙眉,从袖子里抽出戒尺,一下下往掌心拍着。

萧见琛见状,连忙收敛几分。

“哼。”萧鸣钰冷笑一声,“既然事情解决,那我也算完成父皇母后嘱托,明日我便启程回大燕去,你可还有什么事?我走之前再帮一帮你。”

萧见琛还真有那么一件事。

“大哥。”他又毫不犹豫跪下去,把萧鸣钰吓得一个后仰。

“大哥,你能不能把那姓齐的弄走?”

“弄走?”萧鸣钰不解,“我为何要把他弄走?”

萧见琛:“弄走太难的话,直接弄死也行。”

萧鸣钰:“……”

“大哥有所不知,我同枝枝已经吞下同心蛊,若枝枝变心,便会化作一抔黄土,叫风一吹就没了。”

说到这里,萧见琛抬起头来,一脸认真道:“那姓齐的老在枝枝跟前晃,枝枝岂不是很危险?”

萧鸣钰真是大开眼界,他连说了三声“好”,打算把这桩事写成话本,等回了大燕,每个说书的分一本,讲他个三年五载。

“你怕他有危险,但绝不该从旁人那里下手。”萧鸣钰苦口婆心,手把手教他,“若他变心,只能证明你不行。”

萧见琛像被人戳了内心最痛的回忆,疾声打断:“我行!”

“……”萧鸣钰没了脾气,萧见琛这榆木脑袋。

“这个行不行,不是你那个行不行,而是你是否对他爱护有加,是否尽心尽力照顾他,是否全心全意只为他一人。”

萧见琛傻愣愣点头,竟错乱到当着他大哥的面发起誓来,“我自然全心全意为他一人!”

“那你还怕什么?若样样都做到了,他必不会变心,若这样都变心,那说明他并不值得你全心全意对他。”

萧见琛若有所思,“那……”

萧鸣钰给他支招:“祭司大人怎么对齐向云,你就怎么对他,记得以礼待人,处处彰显你的大气大度,莫要叫旁人以为我们大燕都是一群小心眼。”

“好。”

翌日清晨,众人都起了个大早,花酌枝亲自来为萧鸣钰送行,并附赠几副上好苗药。

“祭司大人无需多礼,说来还是我们大燕亏欠南疆诸多,待我们重整朝政,百事复兴,定会向南疆表达诚意。”

萧鸣钰客套话说完,朝贾方正跟陆繁招招手,“你们二人还是随小琛回南疆,往后再不可让他如此任性。”

陆繁额头出了一层冷汗,连忙拉着贾方正跪下去,“臣明白!”

萧鸣钰俯身,将二人拉起来的空,突然压低了嗓音,“齐向云说要买大燕的织云锦给家中妻女裁衣,若他再问起,就说织云锦珍贵,一年不过织一匹,若想买,就千两银子卖他。”

陆繁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可、可织云锦,我家丫鬟一天就能——”

贾方正使劲撞他一下,低声回道:“臣明白,太子殿下放心。”

萧鸣钰笑眯眯直起腰来,双手往宽大的袖子里一揣,冲萧见琛点点头,“那我便走了,小琛,记得给家里写信。”

萧见琛有些不舍,他走上前,跟萧鸣钰对视许久,“大哥路上千万小心,回了大燕,便给我写封信报平安。”

“知道了知道了。”萧鸣钰拍拍他的肩膀,笑骂一声,“臭小子,真长大了,竟学会关心我了。”

花酌枝就在后面的马车上看着。

他自小便只有一人,在幽深不见边缘的祭司殿长大,那时候他个头还小,从祭司殿这头跑到那头,也要花费不少时间,他没见过外面的山,没见过外面的水,等大些,能为南疆借运祈福,才慢慢走出来。

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是沈碎溪,方接触时他们还以乳名相称,被祁爷说过一次后,沈碎溪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大人”。

是以眼前这一幕对花酌枝来说,既新鲜又陌生,他没有可以这样亲密的家人,就连萧见琛也暂时算不上数。

送走萧鸣钰,花酌枝一行也踏上回南疆的路。

上车前,萧见琛对着陆繁跟贾方正二人耳提面命,“往后绝不能再说大祭司是妖物,也不能说我是被逼的,若有人问起,就说大祭司是天神,我也是自愿嫁来南疆的。”

眼看着萧见琛突然变了个人,陆繁不敢多言语,只好诺诺应下,等萧见琛走了,他苦着一张脸问一旁的贾方正。

“贾大人,依你所见,殿下这是?”

“唉……”贾方正连连摇头,反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