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缘低下头,顿时就沉默下来。

顾之昀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她继续开口,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她,“有事吗?”

“嗯……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浅缘瞬间觉得自己好丢脸,甚至不好意思抬起头。

顾之昀冷笑了一声,“我说你怎么会愿意来找我,原来是有时想要我帮忙。”

浅缘很不喜欢他现在的语气,咬着牙说道,“你以为真的愿意找你?要不是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做,我才不要来呢!”

“那你走吧!”顾之昀头也没抬,拿起钢笔,在文件上圈圈画画。

浅缘被气得提起自己的行李箱转身就要走,却在迈开一步后停下来,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地回头,“我真的有事要求你。”

“说吧!”顾之昀淡淡道。

“你看,我们从小认识,还是邻居,你爸爸和我爸爸是世交,你和我哥哥还是好兄弟,我和你妹妹还是好姐妹,你和我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是好歹我们也阴差阳错了几个晚上……”

顾之昀终于抬起头认真地盯着浅缘,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一下,“今天的太阳是西边起来的?你居然会和我提这些事情?不像你啊,该不会是谁又生日了,又想要我会帮你买蛋糕插蜡烛吧?”

浅缘火冒三丈,终于忍无可忍地吼道:“算了算了!我没事了我没事了,您忙你忙,我不找你了!”

说着,她拉着行李又要走。

“站住!有事直说,别扯东扯西,浪费我的时间!”顾之昀放下手里的钢笔,缓缓站起来,走到了对面的沙发坐下,“我很忙!”

浅缘裂开扔下行李,飞扑到顾之昀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放我走!”

顾之昀知道她是为这件事来的,见她之前那么婉转,还以为就算要她直说也要稍微废话一段,他也做好了各种拒绝地准备,却没想到她现在居然真的这么直接,倒是愣了一下,愣过之后又迅速冷下脸,盯着浅缘熠熠生辉的眼睛,“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什么,我要出国发展,舒姐已经列好了一份计划书给你,你只需要在上面签字,我立刻就走,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浅缘在来之前是和自己说了无数次要和他好好说话,不要再吵架,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他答应自己离开,但是越说下去,一想到他不肯自己离开,留下自己是要折磨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情绪激动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顾之昀冷笑起来,“你这一声声一句句听起来像是在声讨我,你有什么资格声讨我?你是我旗下的艺人,你签了约,公司安排你走什么路你就要走什么路,你有什么权利反对?”

浅缘笑了一声,“你不是让我远离你弟弟吗?现在我自己要求出国,不就是彻底远离他吗?这样你就不用顾虑你的弟弟喜欢上我这个坏女人,也不用担心你弟弟会心血来潮娶了我,这样不好吗?”

顾之昀嗖的一声站起来,一手撑着茶几,身体微微向前,一手捏起了她的下巴,手的力气很大,浅缘甚至觉得自己的下巴马上就会被她给捏碎,她微微要咬着牙,忍着疼痛也不要求饶。

顾之昀冷笑了一声,那眸子泛着森冷的光看着她,冷冷道,“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理由,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也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每天为生存担惊受怕,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就会怎么死……你、你以为我不怕吗?”浅缘被他掐着下巴说话很艰难,断断续续的不清晰。

顾之昀的眸子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微微颤抖一下,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一些。

浅缘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先是被陆青的粉丝剪掉头发,然后就是被时亚美设计差点被,接着就是被你三更半夜叫去差点被人毁容,这次又是白马发癫差点把我摔死……我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以为我不怕吗?”

顾之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微微咬牙。

“我想要活着,我想要好好活着,所以我求求你,让我走……”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分明带着哀求,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女人,七年后的重逢她真的彻底变了,带给自己的感觉不尽相同,几乎每一刻都在变化。

他清晰地记得她生日那天的温柔迎合,却也清晰地记得她在《黑帝》宣传会休息室对自己的铿锵语言;那次清河酒店夜晚的告白情真意切,清晨后的那一巴掌特也忘不掉;还有这次雪山遇难,她前一刻还在自己怀里肆意哭泣,转眼间她哀求自己放了她,让她从此远离“浅缘,你真多变……”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这双眼睛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那双,清澈的晶莹的潋滟的,如河上莲花,不染淤泥,他松开手,缓缓坐下。

“你母亲呢?”顾之昀冷冷地说,“丢下她在疗养院,从此除了每月医药费,不再回来?”

“我已经和医生联系好了,我妈妈的治疗最近还有一个疗程,我等到疗程结束我就带她一起走。”浅缘微微颤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