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近至耳边。

温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间就站在了那里,瞧着正前方交手的两人,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一张嘴能塞进个鸡蛋。

老天爷?

她不是进城了吗?

这是、这是亡灵之城?

“我怎么又回来了?”温枳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老天爷这是在玩她吧?

天哪,天哪……

等会。

他们在说什么?

蝙蝠?

耗尽血肉,豢养蝙蝠?

永远在一起?

这是什么道理?

这是什么缘由?

那一刻,瞧着疯子那张恐怖狰狞的脸,温枳忽然觉得有一股热气从丹田处窜出,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之前听到母亲为了救她而生剖产下她,如今再听到那疯子、那疯子……这般处置她母亲的遗体,仰头瞧着漫天的成群的蝙蝠,温枳瞬间就崩溃了。

疯了!

都疯了!

竟是这样的答案!

压抑不住的愤怒,就像是燎原之后,她从小就不曾得到母爱,虽然父亲温临风和诸位叔伯都疼她,可到底还是有所缺失的,幼时内心深处那般期盼着母亲的怀抱。

可是虚假的母亲曾住在后院,病弱的躺在床榻上,以此混淆视听。

现在,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疯子,那个疯子害死了她的母亲,连半点遗骨都没给她留……

刹那间,温枳好似疯了一般,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你不配

温枳觉得自己好似不受控制,整个人如同置身炭盆上一般被炙烤,那种彻骨的灼烫,让她几乎喊出声来,伸出手想要求救,却发现五指开始燃烧。

火焰从骨头缝里渗出来,快速吞噬了皮肉,无法言语的痛楚顷刻间席卷全身,她张了张嘴,连带着嗓子眼里都像是着了火。

视线里的景物都开始晃荡,恍恍惚惚间,她好似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一股子清凉,黑压压的东西如同幼时的襁褓一般,将她裹在其中。

凉意。

一点点的,渗入肌理。

仿佛有人在耳畔低语,声音温柔。

那人说:别怕,往前走……

往前走。

一直往前。

温枳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浑身上下着了火,得了些许凉意之后,便扑向了前方,目光所及仿佛是一池湖水,只要冲过去就能熄灭周身的火焰。

扑过去!

过去……

忽然间,凄厉的喊声响起。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释青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撞飞出去,身子狠狠撞在了石壁上,落地的瞬间,仿佛全身骨头都在咔嚓咔嚓的响。

偏头,一口血。

到了这会,他已经全然没了力气。

可明明就在方才,他眼见着要赢了,毕竟一个曾经被挑断经脉的甘彧,如何是他的对手?就算是火拼到两败俱伤,也是甘彧先死。

但是现在,局面逆转。

甘彧也明显感受到了,如今的事情好像不太对劲,仿佛是有人在帮自己一把,那一股强劲的力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袭击了释青。

“你、你暗算我!”释青想要往后爬,想跑,可惜这条命已经由不得他了。

甘彧瞧了瞧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躺在那里,仿佛只剩下一口气,却还挣扎着想跑的释青,默默的稳定心神,平缓的喘了一口气,这才让自己彻底缓过劲来。

他僵直了脊背,一步一顿的朝着释青走去,就像是年少时第一眼见到这个少年郎,与师父说情,允他入门时候的情景,瞧着可真是可怜。

“师父说得对,就不该心软的。”甘彧低声开口,徐徐站在了释青跟前,“如果当初没有允你进门,任凭你是流浪街头,继续过着乞讨的日子,你最坏也就是个山匪盗匪,不至于现在祸国殃民。果然,骨子里就坏到底的人,不能有太大的能力……我们都成了助纣为虐之人。”

释青这会更加丑陋了,五官扭曲而狰狞,合着那张被火烧过的容脸,让人作呕,“大师兄,我们是师兄弟,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当年你都放我一马了,那么现在……现在更加不会,你看我都成这样了,我这些年一步都没有踏出过这里,你、你……”

“你动手要杀我的时候,也是在等我的求饶吗?”甘彧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得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释青一顿,“是啊,我们是师兄弟,本来就是开玩笑的,我没想杀你的,在这世上我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师兄,大师兄……你还要留我在这里,养着那些蝙蝠,那可是……”

话音未落,一掌落下,鲜血自天灵盖涌出,自额头滑下,一点一滴的落在地上。

那一瞬,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你还有脸提蝙蝠!你还有脸提起她!释青,你这个畜生!”甘彧浑身颤抖,满脸是泪,“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