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崔堂转回,“没找到。”

边关一带,他们都不太熟悉,所以要找人其实挺费劲的,尤其是夜里风沙大,还得防着巡逻的军士,免得正面冲突,麻烦不少。

“不用找了,她自会出现。”容九喑意味深长的开口。

这一句话,倒是让崔堂惊了一下。

自会出现?

边关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还是挺大的,遇龙关有杨鹤归在,要藏一个人其实没那么容易,何况还是从上京来的,在这个地方算得上是人生地不熟。

纵然有熟人带路,却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跟外人合作的人,终究只是个外人……

外头的天,渐渐亮了。

有光从窗户缝隙里漏进来,逐渐照亮了屋内。

四月去准备洗漱之物,准备早饭。

叶子在边上盯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敏锐如她,早就瞧出来了,一开始主子还在看着画本子,到了最后这话本子好半晌才能翻一页,可见这心里头揣着事呢!

不知道做了什么梦?

不晓得后来是不是在等……人!

“主子?”叶子低声问,“您是不是有心事?”

温枳叹口气,干脆合上了手中的话本子,“你说我是不是……”

是不是……

该找个台阶下?

“主子,奴婢虽然不曾经历过这些风花雪月,却也是见过爹娘恩爱之人,他们在世的时候……”叶子嗓音低哑,剖开自己的胸腔,将曾经的伤痛展露在旁人跟前,如同伤口上撒盐一般,疼得厉害,“如果不确定自己的心,就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先权衡利弊爱一遍自己,再去想他做过的事情,是非对错就会有答案。”

温枳抬眸看她,“叶子……”

“喜欢的人就该努力一下,也许会更喜欢呢!”叶子开口,“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他了呢?”

温枳低头一笑,“我吃过亏。”

“吃亏又如何?人活一世谁还没吃过亏?摔倒了咱就爬起来,若是爬不起,就躺会,只要活着有口气,就不怕死人堆。”叶子大概是想起了自己,“连死都不怕的人,什么都敢尝试。”

这话刚说完,还不等温枳开口,叶子忽然“嘘”了一声,示意她窗外有人。

温枳狠狠一皱眉,当下了悟。

下一刻,窗户骤然打开。

温临风:“……”

“爹?”温枳站在那里,无奈的叹口气,“一大早的就赶来听墙角,是最近生意不太好,还是厨子的盐放得太多?看给您闲的。”

温临风干笑两声,瞧了瞧这天,又看了看脚下的地,“我这不是……路过,路过嘛!阿枳,爹就是瞧着今儿天气好,要不然带着你出去逛逛?熟悉熟悉这遇龙关,看看这风土人情,体验一把大漠风光,你意下如何?哈哈哈……”

瞧着他这一脸的尴尬,温枳低咳一声,一副“看你演”的表情。

身后,叶子怀中抱剑,就这么歪着脑袋看向温临风。

笑声渐止,温临风眉心紧蹙。

“老爷,您这一大早赶来……是想跟小姐一起用饭啊?”四月端着脸盆笑嘻嘻的问。

温临风瞪了她一眼,“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瞧着自家老爷拂袖而去的身影,四月止不住低头笑出声来,端着脸盆进了门,“老爷是愈发像个孩子,一大早的就开始蹲墙角,好似一不留神,小姐就会被人连盆端走一般。”

“适应就好。”叶子说。

过段时间,习惯了便不会如此。

说话间,窗口冷不丁探出一个头来。

“温姑娘?”崔堂低唤。

叶子:“……”

堂堂东辑事百户长,探头探脑跟做贼似的?

“如何?”温枳忙问。

崔堂道,“是死士。”

这话一出,屋子里三人都愣住了。

死士?

那就是没开口。

“昨夜爷带着咱们去搜了宅子,差一点就抓到人了。那人可能会来找温姑娘,还望温姑娘小心。”崔堂左顾右盼,“爷跟着三皇子去了校场,今日继续巡视边关,我来报个信,这会该走了,小心点!”

温枳颔首,“好!”

临了又喊住了崔堂。

“姑娘还有事?”崔堂问。

温枳欲言又止,“他……还好吗?”

“不太好,昨夜一晚上没睡,眼下乌青。”崔堂转身就跑。

差点气死她

崔堂一句话,惹得屋内三人都有些愣怔,其后大眼瞪小眼的,一个个的都有些脑子发懵。

四月:一夜没睡?

叶子:眼下乌青?

二人齐刷刷扭头望着温枳,温枳连忙摇头,“昨夜叶子守着我,人来了没有,叶子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