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不过是一念之间。

生不如死,才是真的可怕。

“天底下,没有比刑狱大牢更可怕的地方。”叶子如实回答。

容九喑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

“生父。”温枳说。

这下,轮到叶子不知该说什么。

“我的。”温枳补充。

叶子喉间滚动,沉默不语。

“知道了。”容九喑也不多说,朝着坟茔的方向,毕恭毕敬的行礼。

温枳:“??”

这什么意思?

“岳父大人!”

众人:“……”

什么,还有一个?

论顺杆子爬,当属容九喑。

别说是其他人,饶是温枳和叶子,也是站在原地傻了眼,属实没料到容九喑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二人面面相觑,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半晌,温枳红着脸上前,扯了扯容九喑的衣袖,“阿哥,你、你做什么呢?”

“认个亲,不管是生还是养,与我相关的都是你。”容九喑反握住她的手,“既定事实,坦然面对。”

如此一来,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一声“岳父大人”便打消了她所有的疑虑,如此牵扯,一旦有什么事儿,谁也别想跑。

“阿哥还真是……”温枳忽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他此番行径,“笨!”

容九喑眉头微挑,低头看她时目光温柔,“也得小阿枳给了机会,阿哥才能心甘情愿的笨成这样,不像有些人,连个机会都没有。”

听得这话,昌氏兄弟齐刷刷的抬眸去看赵无觞。

赵无觞面无表情,但眼神还是有所变化,不温不火的瞥了昌氏兄弟一眼。

看什么?

“先出去再说。”容九喑知道温枳想问什么,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有个疯子在四周晃荡,实在是太不安全。

这疯子还不知藏在何处,谁知道会不会又突然炸出来?

走的时候,温枳回头望着那无字碑,虽然墓葬在这里,可她什么都做不了,连杨鹤归都没办法,哪怕身处边关,也不敢把墓葬挪回关内。

可想而知,上京对于景家的忌惮,哪怕是死了很多年,也不曾消了皇帝的心头之恨,消了皇帝的疑心……

“就那么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吗?”温枳低声说。

容九喑深吸一口气,“于百姓而言,他们功在千秋,但是帝王枕畔岂容他人酣睡,于帝王而言,他们这是功高盖主。”

“功高盖主,就得灭九族吗?”温枳又问。

容九喑握紧她的手,“走吧!”

想了想,温枳还是跪下磕了个头。

纵然没有养育之恩,也谈不上亲子之情,但冥冥之中还是有亲缘存在,要不然她也不会看一眼就晕糊糊的,其后中了邪一般浑身高热。

大概他们也不想让她进来,可后来到了亡灵之城的外头,他们又引了她进来……

总归,还是见上了一面。

容九喑牵着温枳的手,缓步朝着外面走去。

“还不跟上!”赵无觞一声低喝,昌氏兄弟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

不是他们不想跟着,实在是……小主子现如今对他们充满了敌意,但凡靠近必挨揍,之前倒也罢了,现如今一个容九喑加上一个叶子,两兄弟的脑袋分感摇晃,好似随时都会滚落在地。

赵无觞走在前面,两兄弟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公子?”昌明小心翼翼的上前,“您要不然,帮咱说说话吧?咱当时也是被蛊惑,所以才想带走小胡子,但咱不是也没成功吗?以后,咱定会将功折罪,求小主子能宽恕一次,让咱再跟着她。”

赵无觞叹口气,“信任这种事,一旦被破坏便很难再重建,你们慢慢来罢!谁让你们不长脑子,没瞧出来二师公已经神志不清了吗?还光听他忽悠,连最基本的辨别能力都没了。”

二人垂下脑袋。

“不过,二师公在这里,那大巫师呢?”赵无觞顿住脚步,“没瞧见啊!你们瞧见了吗?”

两兄弟赶紧摇头,“不曾。”

“这两兄弟惯来都是形影不离,之前与小姑姑一道失踪,现如今二师公在这里,那大巫师应该也在附近吧?”赵无觞警惕的打量着周遭。

叶子瞧出来了,与容九喑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后的两步,“你们磨磨唧唧,嘀嘀咕咕什么呢?再敢耍什么心眼,立马了断了你们。”

“不是不是!”昌明忙摆手。

昌瑞白了一张脸,“没有!”

“我瞧着你们三,都不是好东西,要是还敢在背后算计爷和主子,就拧断你们的脑袋。”叶子冷声恫吓,冷剑横在身前,“我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两兄弟面面相觑,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回去之后,得多喝两碗安神汤……

“当年二巫师可是与大巫师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