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自然怕,你是朝廷要抓的人,衙役现在满大街都在找你,如果被人知道,你在我这里,那我必定会受到牵连,到时候这杀人之事,我也脱不了干系。”温枳知道轻重,“原本,我不该救你的。”

王宝面色惨白,“你可以把我送官,这样的话,就不会受牵连。”

“按理说,是该这样的。”温枳点头,“可我有些疑问,想知道答案。”

王宝定定的看她良久,“为了紫云砚?”

“那不是个好东西,有人为了它,想要你的命,我可不想步你后尘。”温枳摇头,“我不想问什么紫云砚,我只想知道,你的那块玉佩……是哪儿来的?偷的?还是抢的?”

玉佩?

王宝先是一愣,俄而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交给农人的那块玉佩?”

“嗯哼。”温枳挑眉。

王宝沉默。

“是你的吗?”温枳追问。

王宝抿唇,还是不说。

“那玉佩不是你的。”温枳深吸一口气。

王宝想了想,“你如何知道?”

“玉佩缺失的一角,是我小时候不小心磕碎的,你说我如何知道?”温枳坐在床边,“王公子,对于你杀人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也不会追问,我只想知道那玉佩你是怎么得来的?”

王宝敛眸,“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救你一命还不够,还要提要求?你良心让狗吃了?”四月开口就骂。

王宝沉默,这的确不妥。

温枳叹口气,“说!”

爹,死了

“玉佩是家父留下的,至于如何得到的,我并不知道全貌。”王宝瞧着倒算是诚恳,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个答案,可能不会让你满意,但这是我能知道的全部。”

温枳徐徐起身,“陈叔,麻烦你了。”

“放心!”陈叔颔首,转而叮嘱四月,“看着点。”

四月点点头。

“那个农人,是你们的人?”王宝靠在床柱上,若有所思的望着温枳,“我还以为自己运气那么好,恰好逢着有人进山,恰好被救回去,没想到……竟是温少东家的手笔。虽然你亦带有目的,但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与兄长二人怕是死定了。”

温枳给他倒了杯水,“是你们命不该绝,刚好碰着我想释疑解惑的时候。”

“是那块玉佩救了我。”王宝伸手接过杯盏。

温枳想了想,要这么说……也对!

“你爹……现在在哪?没跟你说过,这个玉佩的故事?”温枳又问。

这会陈叔出去了,屋子里只有四月一人,外头有人看着,倒也不怕隔墙有耳。

“没有。”王宝摇摇头,“我爹死了。”

温枳一怔,“抱歉。”

“我原以为,你是冲着紫云砚来的,没想到是因为这块玉佩。”王宝苦笑两声,“不过,应该还有一人知晓这玉佩的来历,温少东家若是真的想知道,可以去找她。”

他?

还是她?

温枳不解,“谁?”

“秋水山庄的女主人。”王宝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兴昌镖局总镖头,孙昌的夫人,江烟柳。”

江烟柳?

“你与兴昌镖局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对那孙江氏,似乎也很熟悉?”温枳有些疑惑,“你不是上京人士,怎么会……”

温枳眼前满是问号,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的深仇大恨是什么缘故?

难道说,王宝的父亲之死是因为……

“熟悉?何止是熟悉。”王宝因着伤重,这会已经有气无力,“呵……江烟柳。”

瞧着他闭上双眸,温枳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到底是个伤病患,还是悠着点的好,免得到时候死在这里,她便是真的造孽了!

“江烟柳。”温枳若有所思的,琢磨这三个字。

出了门,四月低声道,“小姐,听着他提起孙夫人的名字,那股子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真的有不可不报的深仇大恨。”

“我也发现了。”温枳点头,“且他这般冒险回来,肯定是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比如说大仇未报,又比如说……城中还有同伙,没能安全出城。”

人这一生拼的命,要么为死人,要么为活人。

“奴婢觉得,他是为了报仇。”四月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估摸着……还是想进秋水山庄。”

温枳点点头,抬眸瞧着端着药而来的刘元,“刘叔,帮忙照顾着点,我今日得去一趟丽娘那边,这些日子忙碌着,都没能过去看一眼。”

“去吧,这儿有我呢!”刘元忙道,“放心就是。”

温枳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当即带着四月离开。

刘元端着药进门,瞧着靠在床边的王宝,“亏得小姐心善,要不然你早就被府衙的人抓起来了,赶紧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