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让她不高兴了。

啪──

巴掌狠狠甩在脸上的声响清脆。

好像从得知她还活着开始,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让她开心过。

“你没醉?”温听序红着眼,目次欲裂。

他不回答,但是状态上来看也一目了然了。

“混蛋。”她捡起刚还摔在他身上的包,又狠狠砸了他一下。

非但没生气,反倒一脸无所谓,像是主人被家养小猫挠了一下而已。

“我都听见了。”一改往日的腹黑的嘴脸,傅延承语重心长,缓缓撑起身,眼神却不敢往温听序那里看, “我不否认,我确实混蛋了点儿,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你有的感情,但是你知道,我这个人死要面子,这是我的错,一直都没有真诚地对待过你。”

“当时没有想太多,所以直到你走的那天,我才知道失去你,原来那么不好受。”

“所以我想我该做点什么,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好好爱你的机会,弥补我晚来的醒悟。”

很稀奇的场面。

温听序差点要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审视自己的过错,恳求她回头。

“我真的很忙,明天我还有很多事,如果你想找我抒发一下你的某些感情,我觉得……不是很有那个必要。”现实很骨感,她也不是个三言两语就能被哄回去的傻子。

被泼了不知道多少次冷水,傅延承真有点儿受伤,他有一千种方法把温听序留在自己身边,让她每日每夜都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但他似乎也能察觉到那样的做法很过分,温听序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可他什么都不会,他所有的智商情商都用在了商场交际上,在感情上面简直废柴,除了这种硬核的方式,他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但温听序偏偏就不吃他这么硬核,甚至会讨厌。

他那样做只会把温听序越推越远,但即使什么都不做,温听序也会一点点远离他。

到时,他四年如一日所坚守的一切,就真的只是一场笑话。

“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他放缓了声调,这么不自信的话,是头回从他嘴里蹦出来的。

温听序觉得自己并没有回答的必要,就算是拒绝,傅延承也会千方百计找机会接近, “你还有事吗?”

“好。”他莫名其妙一声答应, “我不会再来烦你了。”

“……”

温听序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幻听,也不清楚傅延承这话有几分可信,最后只看着他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地下了车。

他是真的醉了。

他说的话也是真的。

“你去哪儿?”温听序真想丢下他一走了之,现实就是她鬼使神差叫住了他。

他的酒劲儿也是一阵一阵的,清醒的时候全用在亲她上了。

傅延承慢悠悠憋出两个字: “回家。”

“这里不是金港,你哪来的家?”温听序受够他这样半梦半醒的糊涂样,拎着裙摆跟着一起下了车,打算把人再拖回来。

好笑他还不乐意了,拖了几下都拖不动。

“你回不回去了?”

温听序没有心思跟他耗,要是再拖不回来,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抛下他。

“你不是不愿意见到我吗?”他说的还有些委屈了,蹲在马路边上的路灯下,微微红的脸颊被捂上来的双手掩住, “那还下来干什么?”

温听序: “……”你猜那是谁的车呢?

“有时候我还真挺好奇的”温听序也不嫌脏,就着路边的石阶就坐下去,她赤着脚,踩在湿冷的地面上,风吹几下就冻红了, “你是怎么做到又混蛋又智障的?”

“我知道你在骂我。”大概是嫌闷得慌,傅延承不耐地拉了拉领带,连带着扣子也扯下来。

瞧见温听序单薄一件礼服被风吹得微红的皮肤,又顺手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敷衍地披在温听序身上。

温听序不自禁勾起唇角的弧度连自己也未曾发觉,一手伸进腰间的挎包里翻找,最后摸出了一支打火机。

余光瞥见这个小玩意,傅延承好似意识又马上回拢了,眼见着温听序又掏了包烟抽出一支点上。

傅延承张着嘴,好像不会说话了。

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从来不记得温听序有这个习惯,她是豪门千金,是该被家里娇惯着长大的小姐,完全联想不到她会跟什么恶习沾上边。

“很惊讶吗?”烟雾缭绕间,温听序的双眼显得迷离恍惚,她上辈子就会了,在产前抑郁的那段时间,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纾解情绪的方法,但为了不影响孩子,她也很少去碰。

重生之后就更鲜少了,她是个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记录在摄像头下,她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不能再去败坏原身的名声。

“跟我有关,对吗?”这下他倒是有自知之明了。

“行了。”不过再谈下去也没